關於林素,溫語不知道前麵,她隻隻知道後麵,而路修睿不知道後麵,隻知道前麵,兄妹兩人站在母親的遺體前,路修睿以平和的語調說道:“今天,我們懷著無比沉重和悲慟的心情,悼念我們的媽媽顧錦書林素!媽媽因病不幸與六月三十日淩晨四點與世長辭,享年五十九歲!(19XX--20XX),她的與世長辭,使我們失去了一位好母親!媽媽XX年生於錦海市藍山縣前坪鄉前坪村,一個農民家庭。媽媽自小勤奮好學,吃苦耐勞,堅強隱忍,自強不息!十五歲加入中國共產黨,XX年-XX年留學德國慕尼黑大學,留學期間獲得全額獎學金,語言學院優秀學生。媽媽一生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卻遭人陷害,背負一生沉冤。兒終會給母討回公道!讓沉冤得雪!媽媽,安息吧!”
路修睿語氣低沉,嗓音有著淡淡的憂傷。
溫語接下來跟著說道:“媽媽一聲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幾十年如一日教書育人,多次被評為省優秀教師,先進工作者,市優秀教學能手,培養了大批優秀學生!她胸懷坦蕩,生活簡樸,一生隱忍,鄰裡團結,對我和霜兒教育異常嚴格!她是一個好媽媽,我們永遠為媽媽而驕傲!媽媽一生淒苦,女兒不孝,沒能陪伴媽媽最後的時刻!對不起,媽媽!媽媽,安息吧!我們和哥哥會永遠懷念您!”
路修睿閉上眼,遮掩住一瞬間的悲愴,而後,對著水晶棺,堅定地跪了下去!
他這一跪,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緊接著,溫語和溫霜也跟著跪了下去!
裴少北自然也跪了下去,這一跪,不隻是跪嶽母,還有為父母贖罪的份兒!
江子很夠義氣,在一旁也跟著磕頭!
周啟航跟林素也算是有一麵之緣,送長輩,他也跟著跪了下去,小語是他的妹妹,他認的妹妹,自然她的媽媽,他也跪得著!
磕了三個頭,路修睿帶著他們站起來,人又走到棺材前,看著被黨旗裹起來的母親,十五歲入黨,媽媽,讓黨旗,跟您走吧!
一揮手,路修睿對著火化工道:“可以了!”
“不!”溫語驚叫,這一推,就再也沒有媽媽了!
路修睿身子一僵,眼底飛快地閃過什麼!隻是沉聲道:“再看最後一眼吧!”
溫語哭得泣不成聲,眼霜也是。
“媽媽——”
“媽媽——”
裴少北和譚一鳴各自抱著各自的女人,同樣一臉的悲慟。
路修睿深深地看了一眼,一咬牙,揮手。“推走!”
殯儀館的後門,緊挨著火化爐,直接將棺材罩打開,路修睿最後用手整理了一下林素的頭發,理順,就親自和化化工把人通過滑道推進了火化爐!
濃濃的黑煙從煙囪裡衝入雲霄,路修睿不做任何停留,朝後門走去,火化間外,是擺放骨灰盒大廳。裴少北抱著溫語也跟了過去。
他們知道,要選骨灰盒!看著那骨灰盒,昂貴的價格嚇死人!有白玉的,有雞翅木的,又各種昂貴的材質的!路修睿站在選台前,指著一方白玉的骨灰盒,沉聲道:“就這個了!”
“先生,三萬八!”
“拿新貨!倉庫裡的!”路修睿再度冷聲道,他不要擺放在外麵的,他要乾淨的存貨,之所以選擇白玉的,是因為他知道,之前的顧錦書喜歡白色!他不是奢華的人,但為母親花點錢,他路修睿,願意!
“我來!”裴少北走了過去,同樣拿出卡!
“不用!”路修睿很平靜,轉頭把裴少北的卡推走,然後平靜地說道:“之前你為我媽花了七八十萬,這也是我讓你留下來的原因之一!你可以隻字不提,可見你對小語真的很用心,錢,我不還你。隻是這錢,我花的著!”
說完,他從皮夾裡掏出一張卡,果斷刷卡!
裴少北微微一怔,兩人的視線交彙,他們的麵容也有三分的相似,畢竟是一個父親的兄弟,他敢做敢當,他也自然如此!兩人彼此四目相對,都看到了屬於男人的責任和義務!裴少北同樣沉聲道:“我花錢,也應該!從那時,我就把媽當成了嶽母。此生,小語都會是我的妻子!我感激你讓我來送嶽母一程!”
路修睿視線緩緩掃過裴少北的臉,“我從來恩怨分明,你是你,彆人是彆人!但若是你不能給小語幸福,那麼,我們,也隻能勢不兩立!”
裴少北可以聽出路修睿話中的冷絕,是的,他不懷疑,隻是,他怎麼能讓小語不幸福呢?他會的!
譚一鳴看的一愣一愣的!不自覺地緊了緊抱著溫霜的手,他想若是他對溫霜不好,隻怕路修睿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的!
溫語卻不得不哽咽著開口:“哥,媽媽一定會心疼你花這麼多錢的!”
路修睿一轉頭看了眼溫語,沉聲:“錢財是身外之物,白色最適合媽媽!即使走,也要她走的潔白無暇!”
“.......”裴少北沒有再去搶著付賬,雖然他很想。可是這一刻,他知道,這個資格是屬於路修睿的!儘管現在社會講究男女平等,可是中國兩千年來的封建思想,兒子送終卻是如此畸形的天經地義,何況他是林素輩子最虧欠也是最愛的孩子!
挑選了骨灰盒,所有人都等在了火化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