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北無法現在告訴溫語郝向東是她生父的事,因為她身體此刻不能再有波動了,隻能等好一點再說。她不知道許以清要害她的真正原因,那是因為她是郝向東愛著的女人生的女兒,溫語的身份確定,許以清顏麵無存,一生不平衡的心裡被刺激,嚴重扭曲,因此她起了殺心,除去小語,可是她不知道她可能也除去了郝向東心頭上的最後一點愛憐。
可是許以清錯了,以為這樣就可以擁有郝向東全部的愛,卻不知道男人最恨的是心機和手段陰險的女人,她那樣做,隻會把男人推的更遠!
是許以清!溫語想著這個人,書記夫人。許以清是那樣淩厲的一個女人,在北京時對自己夾槍帶棒的一些話,她依然記憶猶新,那不是一個溫婉的人,不好說話。
可是裴少北如果因此得罪了郝書記,還有書記背後的一係列人,她不敢想會對他的人生和仕途造成怎樣的影響,她不想因為自己,耽誤了裴少北的前程。
她以為,在一切都不可挽回,對方有悔改之意的前提下,得饒人處且饒人是對自己和裴少北的最大保護,畢竟他們失去了孩子。可是許以清若是一直沒有悔改之意呢?她不敢想下去了。
“小語,你相信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同時也保護好你!”看到她漸漸慘白的臉色,他不忍心了,伸過手輕柔的捧起溫語的臉,深情的凝望著眼前的容顏,這樣蒼白羸弱的小臉,越來越透明,都是他害的,之前她獻過血,那時就貧血,現在隻怕一樣貧血了!他更愧疚了!
看著她,他繼續開口道:“那夜,我多希望抽的是我的血,可是我卻不能替你,老婆,疼嗎?我以為你一定會恨我,我以為完了,一切都完了,卻沒有想到你會信任我,那樣的情況下你會信任我!謝謝你!”
“裴少北,我們都知道了父母的教訓,他們那樣相愛,卻不夠信任。而信任是婚姻裡最不能缺的東西,彼此信任的婚姻才會長久。因為你爸爸不夠信任我媽,所以他們錯過了終身!他們因為不夠信任,彼此一生抱憾。我不想重蹈覆轍,我說過我信你,無論何時都信你!你愛不愛我,我有眼睛有心,如果我不能確定你愛不愛我,那我就不配站在你身邊,跟你白頭到老!”她小聲地看著他的眼睛,幽幽說道:“我堅定了我的心,就不會輕易再動搖!我們都接受你爸爸和我媽媽的教訓好不好?這一生,無論何時,都彼此信任,好不好?”
“好!”聽到她這樣的話,裴少北俊郎的麵容滿是欣慰和心疼,他就知道他選的丫頭有著驚人的爆發力。他就知道她可以跟她在一起,這一生比肩而站,他的身邊也隻能有她,無論輝煌也好,平淡也罷,他都認定是她了。
“那你答應我,以後不要再跟人打架了好不好?”她又小聲道,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跟展廷江打起來,而且還是在部隊門口。
“是他主動跟我說要決鬥的!”裴少北真的沒想打,他孬好也是一縣之長,一般不會亂來,是展廷江非要說決鬥,他勝了可以進來看小語。“怎麼樣?你老公厲害吧?把團長都打了,再打下去他一定輸!”
溫語蹙眉,對他這孩子般吹捧自己,鬱悶不已。自己的身子怎麼都不知道愛惜,再厲害自己也受了拳頭,下巴都青了。
“你以後再打架,就彆來了!”她口氣微硬,看他那樣子,隻怕還有下次。
裴少北斜眼看她,皺眉。
溫語見他如此,立刻道:“反正你不可以冒險,你知不知道?無論是跟人打架,還是你要找許以清討還公道,你都不可以冒險,你知道不知道?”
她一句話沒說完,淚水已蓄滿眼眶。她連忙抬了抬下巴,不讓自己落淚。她學會了保護自己,她也深知身體是自己的,在經曆了一些列的事情後,她變得不那麼容易脆弱。
見他不語,她一下站起來,要走。
裴少北愣了一愣,連忙抓助她的手腕,口氣中有一絲緊張,道:“你去那裡?你身體還不好,不要這樣用力,我答應你我不冒險!”
溫語背對著他,緊緊咬住唇,一種從未有過的心酸滿滿占據著她的心口。
這四天來,從她離開醫院那晚開始,她沒有流過一滴淚,儘管她心裡一直那樣苦,她將自己的感情藏得那麼深,隻因她太清楚太堅信他的心意。也知道孩子沒了,一切都不是那麼簡單。她差一點命喪車輪之下,那樣危險的一幕,若不是韓簡在,她早沒了!她不想裴少北冒險,尤其是他不告訴她全部的事,她就更擔憂。明白他不會輕易罷手,可是她真的怕他有事。失去了孩子那樣鑽心的疼襲來,她一想就受不了。不能在失去他,或者讓他有事。
本就蓄滿眼眶的淚水,無可抑製的滑下,將她這幾日以來積聚在心裡的苦楚全部傾瀉而出口。
裴少北隱隱感覺到不對勁,立刻站起來,扳過她的身子,那雙盈滿委屈苦楚的眼一下子撞痛了他的心口。
他震驚地望著她,半響都回不過神。
“彆哭!彆哭!”他忽然變得無措,一雙手顫著捧起她的臉龐,卻不知道該怎麼辦。“老婆,彆哭啊!這一個月都不能哭,不然以後會迎風落淚的!”
她抽了抽鼻子,不說話,淚滴子像銅板那樣大,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