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都知道。小語,你做的很對,他是你爸爸!媽媽也不會怪你的,你今天很棒,我為你有你而驕傲!”裴少北柔聲安慰她。“我給你找毯子,先把衣服換好!”
屋子外,郝向東還在望著那一大片散落的骨灰,那碎了一地的白玉碎片。
沒想到,一彆經年之後,當他再睜開布滿滄桑的雙眼,卻再也看不到那熟悉的一直存在腦海裡的容顏。當他想要再伸出疲憊的雙手,卻再也握不到曾攜手相依的身影!
大雨從指尖滑過,落在地上,一滴滴濺出一朵朵絕美的花,留下一朵朵憂傷的痕跡,每一朵水花裡,都映出你昔日的容顏!
而夢裡,誰在穿行?昔日雨傘下的並肩,在流年不老的記憶中漸行漸遠,獨留一抹清冷的時光,溢滿我的相思和悔恨!
有些事,過去了,卻越來越清晰,有些人愛久了就會放在心底,一如我愛你依然朝思暮起!隻是,這叫我如何麵對人去樓空的哀傷和物是人非的蒼涼?
歎隻歎,時光的橫流,讓我滄海無船可渡。
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從眼角滑下來,隻是你再也看不到我想你的模樣。而我,也再也無法補償你!
丫頭,為了成全我,你當初怎麼就離開了呢?
郝向東不用想也知道他的父母說了什麼,一定是說她耽誤了他的前程,叫她成全他的前程和人生!可是,她竟然真的走了,是他沒有保全她,他終究有錯!而這樣的成全,也叫他們一輩子錯過!
她一生跟過三個男人,可是在他心中,她依然是純潔無暇的。像梅花一樣,獨樹一幟,寒霜枝頭。
他忽然就想起主席的那手詞——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隻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丫頭,幽幽時光裡,再也見不到你的容顏,兩兩相望,卻是陰陽相隔。如今,隻是想問一句,人言相思能斷腸,借問君知否?
醫院。
“啊!不,不——”溫語在昏睡裡慌亂的掙紮著,汗水浸濕了她的身子。她又做惡夢了!她夢到媽媽怪她,裴少北不要她了!
“小語,小語,你怎麼了?又做惡夢了?快醒醒。”耳邊有人呼喚,那道聲音帶著主人的焦急與擔憂,還有濃濃的深情,她的手抬起急急地朝著那聲音來源處抓去,像是害怕那聲音消失了一般的急切,“裴少北.......阿裴.......”
昏睡中的溫語拚命掙紮在噩夢的邊緣,冷汗浸濕了她的衣裳,她麵色蒼白,黛眉緊鎖,一隻手胡亂的在空中摸索著,看上去那樣的無助而驚慌。
裴少北眉心緊擰,眼中盛滿溫柔而心疼的神色,他將她半個身子扶起來,緊緊抱在懷裡,才伸手握住她的手,拍拍她的小臉,語帶焦急道:“小語,我在這裡,就在你身邊,你睜開眼睛便能看到,你快醒醒,醒醒!”
她的手被一隻大手握住,那隻手溫暖而有力,奇異的讓人安心,她聽到有一道溫柔的聲音在呼喚著他,那道聲音帶著奇異的溫柔,那樣暖人心肺,她便睜開了眼睛。
她終於醒來,眼中映出他那熟悉的俊美容顏,深邃的眼眸盛滿濃濃的擔憂與心疼,還有被隱藏的深濃情意,她心頭一緊,抬手便抱住他的腰。
“阿裴,阿裴。”她急切的喚著他的名字,確定他的存在。
她靠在他的臂彎,雙手緊緊樓住他的腰,緊一分,再緊一分,緊到任誰也奪不走才好。她微微仰起臉龐,眸中透著彷徨無措,喃喃道:“阿裴,我夢到媽媽在哭!媽媽的哭聲好淒慘!夢到你離我而去,夢到許以清說,愛情不是努力了就有結果!”
裴少北見她這般脆弱無助的模樣,連忙也抱緊了她柔軟纖細的身軀,下巴輕輕蹭著她光潔的額頭,聽著她輕聲的呢喃,心寸寸收緊,眼底的悲傷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傾溢而出,彌漫了視線。
他喉頭微哽,薄唇張了張,萬分溫柔道:“隻是個夢!隻是夢,你太自責了!你一自責就做夢,傻丫頭,你身體太虛弱了!得把身體養好,淋了雨,發燒了,才剛退燒!”
“我們在哪裡??”溫語在他的溫柔眼神中,逐漸平靜下來。看了眼四周,發現四周一片潔白。
“在醫院!啟航又給你滴了點營養液!加了退燒的針!”裴少北輕吻她額頭,“你發燒了,才剛退燒不多久。”
“我們都回來了嗎?”溫語怔住,有點迷糊,窗外都黑了,看不出幾點。
“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