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不說話了,很沉默,吃過飯,溫語就催促他去休息,裴少北是真的困極了,堅持拉著她回臥室。
她也什麼都不想做,隻想陪著他。
這一刻,他們需要在一起,一起體味失而複得的感受。
躺在床上,裴少北擁著溫語,一動也不動,窗外的天空雖然還在陰霾著,卻沒有再下雨,時間的指針到了下午的五點鐘。
“快睡吧,保持體力!”她催促他。
他卻轉頭低頭看她,定定地望著她的眼睛,眼底是複雜思緒。他的目光一直在變化,幽暗漆黑的眸色由深變淺再由淺入深,那樣的深邃。她是他的妻,最堅強的女人!儘管她也很害怕,但是卻也最堅強。
她不禁有些不安,微微蹙眉,“阿裴,怎麼了?”
她話才出口,裴少北突然伸出長臂,緊緊地將她抱住。
這樣突然的動作,不及所料,她的臉撞在他結實的肩,鼻子很疼,她皺一皺眉,沒吭出聲。
他大力抱她,她被箍在他懷裡,動彈不得。她清楚地感覺到他胸口劇烈的起伏,以及他在她耳邊噴出的灼亂的氣息,無不在訴說著他此刻內心強烈的隱忍。
“睡吧,我陪著你睡,你的眼裡都是血絲,需要好好補眠了!還有很多很多的事等著你去辦呢!”她擔心他的身體。
有很多的話想說,可是來日方長,她是生氣,還是憤怒,又或者是失望或者委屈,都不忍心讓他在熬夜了。他要莫憾平生意,她又豈能橫加阻攔?真的愛他,就要成全他!
“小語,你對我很無可奈何是不是?”裴少北帶了些低啞的暗沉。
他的手揉著她背後如錦緞般柔順的長發,下巴抵在她額角處,蹭了下她光滑細膩的肌膚。
“心疼且又無可奈何!可也隻能認命,因為你是裴少北,裴少北不會一直兒女情長,裴少北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溫語很安靜的待在他懷裡,這一刻,什麼都不想去想了。。
他一xiashen體緊繃,心頭又酸又暖。
寬敞的大床,靜謐的空間,他們以曖昧相擁的姿勢靜靜的緊緊挨著。
“對不起!”良久,裴少北昂首深呼吸,再長長吐出一口氣,而後微微低頭,在她耳邊開口,竟是從未有過的深情語氣,“我總是讓你來包容我,老婆,以後我會考慮你,原諒我總是食言。讓你受委屈了!”
他的聲音綿延著濃濃的苦澀,纏繞著淡淡的甜蜜和滿足,讓人聽了心頭不禁湧現出難言的酸楚。
他蹭著她鬢角的頭發,這輩子,能跟他站在一起的女人,隻能是溫語,她身上總是有一股安定,即使在最棘手的時候,她還保持一份理智,這份理智,很難能可貴。他擁有她,無法自抑的感到幸福和甜蜜也很愧疚。
“阿裴,其實我不是委屈,我隻是太心疼,或許有些委屈的成分,甚至很生氣,我承認我不偉大,甚至想法很狹隘,但我就是個小女人,一個女人而已,我不想當英雄。我要的是你平平安安,這輩子我們都不去害人,也真心希望每個家庭都幸福,好人一生平安。但我真的不願意你為了彆人而不顧自己的性命安危,可是我又知道這是你的職責,你的工作要求你儘職儘責。所以,我心底很矛盾,是我太自私太狹隘,而你並沒有錯!”溫語心頭一酸,淚意無法控製的盈滿眼眶。
她忽然覺得,她是不是太自私了?她隻想著自己和裴少北的幸福,可是站在裴少北這個位置來說,上升的高度就不一樣了,她隻想著兒女情長,可是他卻是大丈夫,他想的是,彆人的兒女情長。
“其實我也想對你說對不起,阿裴,我......”她試圖解釋,但裴少北卻微笑著打斷道:“小語,不必道歉。你說的對,我該留著自己的命,永遠堅持自己為官的最初的初衷,多做點為人民服務的事,就可以了,談不上偉大,卻要問心無愧!”
人一生能問心無愧,就可以了。生命的意義是什麼?也許不需要轟轟烈烈,不需要唱高調虛偽的給自己戴高帽。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兩手空空而來,兩手空空而走,活著是為了滿足自己和自己所在社會關係,以及整個社會的需求。
為什麼活著,是因為和所在社會關係要求人必須活著。它們通過責任,義務,權利,yu望,理想等等來牽絆人的一聲。這是一切人所共有的特征。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有自己的理想和做人的準則,他一個人時,可以不在意,現在他結婚了,他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自己的愛人,讓她無限度的包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