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回答他,好像一下子失聲了,隻能睜大了眼睛看他,帶了一點不可思議和不知所措,嘴唇被咬的發紫,整個人蒼白地可憐。
他又問了一遍:“靈波,愛我嗎?”
她依舊沒有反應,他吸了口煙,繼續:“愛我嗎?”
他伸手觸她,她仿佛被燙到一般,終於有了反應,推開門下車,頭也不回地就走。
裴啟陽馬上追出來:“程靈波,你又要逃避嗎?問你那個人是誰你逃避,問你愛不愛我你逃避,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難受!我很難受!”
她仿佛沒聽見一樣,繼續往前走,越走越急,越走越快,轉眼已經走出了一大段。陽光下,那抹小小的身影那樣的纖細,冷寂,仿若連十一月的陽光都融化不了她周身的冰冷。
裴啟陽歎了口氣,大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整個人向後一扯,突然就驚愕住,因為他看到此時的程靈波,淚流滿麵!
他一下覺得心臟收縮餓了起來,長長地歎了口氣,將她整個人擁進了懷裡,一隻手攬住她的腰,一隻手拍著她的背:“好了,好了,我不問,什麼都不問了!”
可是,她的眼淚還是流出來,就流在了他的胸口,濕了他的衣服。
她哭得像個受了委屈卻無處言說的孩子,那樣的無助,哭得時候也不是嚎啕大哭,隻是無聲的落淚。
裴啟陽歎了口氣,隻能用這她,低聲誘哄:“好了,好了,是我混蛋,不該逼你!這是學校,你打算讓你那些進進出出的同學都看到你跟我在這裡這樣纏綿的擁抱嗎?”
她聽著他的話,突然大力的推開他。
裴啟陽沒想到她這樣,趕緊地再大手一撈,抱住她,那力氣大的讓程靈波驚懼,她又被他拽了過去,抱的很緊,程靈波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屏住了呼吸,鼻息間隻剩下他乾淨好聞的氣息。暖暖的懷抱讓她覺得疲憊和軟弱,靠在他身上幾乎站不穩。
“你這是虐我,更是自虐!程靈波,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他覺得他一定是上輩子欠了她的,這輩子跑來償還她。
他低頭,大手捏住她倔強的下巴,抬起她的臉,她臉上淚跡斑斑,隻覺得狼狽不堪,忍不住要彆過臉去,他卻沒讓她有退縮的機會,猝不及防地吻下去,咬住了她的唇,狠狠地地封住她,不留一點退路。
這個吻霸道並且直接,執拗地撬開她,長驅直入,攻城掠地,帶著千軍萬馬之勢席卷而來,每深入一分,便熱一分,每熱一分,她便軟一分,隻覺得節節敗退,兵荒馬亂,早已潰不成軍。
意亂情迷中,程靈波隻覺得自己冷了的那顆心,漸漸的暖了一些,卻還是熱不起來!
她終於溫馴了,他才放開她,她已經氣喘籲籲,隻能一手撫著胸口,努力平複呼吸,整張臉紅得不能見人,根本不敢抬頭看他。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哭花了的臉,更像隻小貓,心裡不由浮起一股憐惜之意,伸手攬過她整個人靠在他身上,低下頭又要吻上去,她躲避他無休無止的糾纏,可是他卻不許,這麼都不放過她。
程靈波下意識的睜眼,眼角餘光不經意發現這是在校門口,居然有過往的人在偷看他們。
她一下驚醒,然他的唇還是緊緊的貼著她的,在她唇角細細纏綿,不似剛才的激烈,多了包容和寵溺的安慰,耐心十足。
“放開我!”她低叫。
他笑了笑,“怎麼?知道怕了?”
她不理會他,推開他,朝車子走去,直接開門上車。
裴啟陽也跟著上車,上去後看她又把頭轉向了另一邊,似乎還是逃避的意思,他歎了口氣,悠長而又無奈。
誰知道,她卻突然開口道:“那個人是歐陽希莫,紅楓現在的管理者,他管理紅楓十年了!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裴啟陽知道自己猜對了。
“我不想細說,過往想起來有點累,也覺得沒必要,隻是歐陽希莫是個好人,沒有他,這個世界就再也不會有程靈波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程靈波轉過臉來,認真地看著裴啟陽,這一次,沒有一點的回避姿態。
他微愣了下,然後抬起一隻手輕搔眉尾,口氣不善:“救命恩人就得動手動腳啊?我還真沒看出來是好人!!”
程靈波看他那彆扭的樣子,似乎發現什麼,這隻妖孽不會是吃醋了吧?其實這些年,他們相處,她一直知道,妖孽的脾氣很是張揚,他就是那樣的人,或許在外人麵前還能做到不動聲色,但是麵對她時,他永遠都是這樣的,很多時候言不由衷。
一個人對你好不好,是不是真心,或許一天兩天不清楚,但,時間久了,總是會了解,而他,現在這樣彆扭的樣子,真的讓她心裡有一個角落柔軟到濕潤。
裴啟陽,你永遠不會知道你在我心裡的位置有多重要!
你,也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你永遠都像一株生機勃勃的綠樹,充滿活力與希望,你活得如此不羈如此灑脫如此儘興。
“好!下次不會讓他動手!”她突然開口說道,語氣認真的程度讓裴啟陽都忍不住為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