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上眼睛。
她在這裡!在這裡!!在他的懷裡!!
“裴啟陽……疼!”程靈波喊了一聲。
裴啟陽回神,看著身下臉頰緋紅,發絲淩亂的程靈波,烏黑的眼睛裡閃爍著倔強的光芒。
他心中大慟。
“靈波!”他低頭噙住她薔薇紅的唇瓣,“靈波……”
他的吻細細的落在她的額頭,她的眉間,她的眼角,沿著她的臉頰向下,她圓潤的耳垂,潔白的而敏感的頸項,他漸漸克製不住心頭的激狂,在她的鎖骨上印下一個又一個印子……
汗水滴下來:“靈波……說,你是我的!”
程靈波張開迷蒙的眼,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濃重的喘息著,眼底一片深紅,揉搓著她的皮膚的手愈發加力。
程靈波閉上眼睛:“不!裴啟陽,我是我自己的!”
這個世界,誰也不是誰的!
程靈波沒有拒絕跟裴啟陽上床,隻是事後很淡漠地躺在床上,在黑暗裡,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天花板發呆,裴啟陽擁著她,似乎意識到什麼,又開了燈,看到她縮在被子裡隻露出半張臉,越發顯得嬌小。
一開燈,她的睫毛輕輕的顫了顫,手在被子底下攥得緊緊的。
裴啟陽關了燈,周圍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他的呼吸聲更加的清晰,鼻息間呼吸到的都是他身上沐浴露清新的味道。
程靈波握成拳的手慢慢鬆開,繃緊的身體線條也放鬆下來,她深吸口氣,手在床間摸索著觸到他的手指,然後滑進他的掌心。
裴啟陽握住她的手指,緊了緊:“怎麼了?”
程靈波轉個身,麵向他,“你說的話,可算話?”
“算!”他說。
靜默了一會兒,她又道:“裴啟陽……那你讀國內的研究生吧,清華或者北大!就在國內讀!”
“丫頭,難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出國嗎?”
“不想!”聽到他沒回答,反而問了問題,程靈波很是失望,雨過未必就天晴,果然如此!
在黑暗中,一切都看不見的時候,人會少了幾分顧忌,多了幾分勇氣,這樣的時刻藏在心裡的那些平常無法說出口的心事,那些百折千回的心情,那些患得患失的傷感,那些糾纏不清的思緒,總會不斷的發酵,滋長,膨脹,直至衝垮那道防線,忍不住打開心門,她道:“你真的給了我一種錯覺,讓我覺得我在你這裡很重要,可是再重要,也極不過你的夢想!裴啟陽,我想知道,是我重要,還是你的夢想重要?”
她的聲音像圓潤的珠子般,一個一個的在他心中上下彈跳著。
他叫了聲靈波,過了很久才接著道:“丫頭,一起出去不好嗎?”
“裴啟陽!”程靈波也開口:“如果不能把我放在心口,不能全心全意的待我,一切不以我為重,找任何理由,對我來說,都是可笑的!無論你覺得我不可理喻也好,苛刻也好,不是我招惹你的,你做不到,就彆再繼續招惹我!可以嗎?”
裴啟陽盯著黑暗中的某一點,而後搖頭:“靈波,就算男人再喜歡一個女人,也還有很多事要做,沒有那麼多的全心全意可以放在女人身上。”
“那些事在男人眼裡都比女人重要是嗎?”
“如果你想聽實話,我的答案是:對。”
“那,今晚,我隻當是一夜荒唐好了。”程靈波說出的話,冷漠,淡然,再一次收起了心。
裴啟陽低低的歎口氣:“丫頭,我說的是實話,不是謊言,任何男人都是如此,對女人好,再好,女人也不是他的全部!”
“我懂了!”程靈波低低地開口。
後來裴啟陽說了很多的話,可是程靈波都沒有再聽下去。睡意襲來的時候,她聽到自己說:“男人不會把女人當成全部,女人自然也不會把男人當成全部!相互的,不是嗎?”
裴啟陽被這句話噎住了一下,是!相互的!
程靈波閉上眼,強迫自己睡覺,什麼都不想。
第二天一大早突然有人來拍門,程靈波爬起來穿好衣服去開門,發現站在門口大力拍門的是肖恪,他此刻一臉的驚慌失措,“程靈波,楊曉水可有聯係你?”
“沒有!”程靈波漠然開口。看著他,反問:“她不是跟你在一起?”
肖恪愣了下,皺眉:“該死,那她去哪裡了?”
肖恪的語氣裡居然有著隱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