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此一舉又怎樣?”
像他這樣的人,隻習慣掌控他人,不會喜歡自己被人掌控。
楊曉水心中了然,輕輕一笑,解開羽絨服的拉鏈,“好,最後一次!”
她卸下外套,隻著毛衣。
“你也舍不得吧?”肖恪沒有回頭,語氣卻是篤定。“最後一次做個紀念,你也想的。”
楊曉水再度笑,看著他完美的側臉,淺笑道:“你已經這樣認為,那就是吧!”
肖恪側眸望她,眼光深沉難懂,他說:“女人太含蓄了容易讓人生厭。但是,太直接也不好,會讓人覺得yindang。你可以,適當的嫵媚加清純,那樣我會更難忘記你!”
他的話,難得的讓她心顫,不是驚懼的心顫,而是一種撼動。
可是,她已經怕了,不再去想肖恪說的每一句話,不想再猜測。
同樣漆黑的瞳眸,相互對望。
一雙看似明澈,卻慧光流轉。
而另一雙,笑意暈染,卻透著悲意淒淒。
她的目光似要透過他的眼,望進他的心底。他的目光似要透過她的身體,望住她的靈魂。空氣中,寂靜無聲。
風起,又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
肖恪關了窗戶。
屋裡已經暗了下來,一下看不到彼此,有點不適應。
肖恪卻在突然暗下來的光線裡精準的望向了楊曉水,然後牽住了她的手,楊曉水突然抽搐了下,想要抽回。
“怎麼?受不了我突然這麼溫柔?”肖恪挑眉。
楊曉水作罷,隻好任憑他牽了自己的手。
“你還真是賤貨,溫柔對你,你不受,非要暴力是不是?”
黑暗裡,楊曉水微微抬眸,已經適應,看著他模糊的輪廓,無聲地歎了口氣。“隨便你說什麼吧!”
她隻想逃離,隻想離開,隻想隻有。可是這個世界,真的可以讓她逃離嗎?
“太淡定的女人讓人討厭!”肖恪突然又道。
不淡定又怎樣?隨時就得紮風颺毛嗎?如果不夠淡定,隨時都萬劫不複!
她淡淡地勾唇,自嘲一笑道:“我從來就不會讓人喜歡不是嗎?”
肖恪怔了一下,眉梢一挑道:“聽你這麼說,倒是我他媽不識貨了?”
“不敢!”楊曉水輕笑。“你聰明絕頂,慧眼識珠,是我冥頑不靈,頑固不化,不識好歹。”
肖恪眸光在她臉上打轉,儘管看不清她的神情,可以感覺她又在笑,那該死的笑容是如此的礙眼,她跟程靈波她們兩個就是一對黑白無常!
真是見鬼了,一個冷麵和一個笑麵,居然能成為朋友,想到程靈波那不怕死的幫楊曉水飆車,肖恪就一陣心有餘悸。同時也慶幸自己的世界不是那個冷麵,不然心臟得夠好,才能承受的住!
眸光在楊曉水的臉上流轉了一陣子,卻可以感受到她眼神的嘲諷,同時也有坦然,而坦然背後,有著複雜的滄桑多變。
他在黑暗裡定定的看了她良久,忽然就笑了起來。
楊曉水凝目蹙眉,被肖恪笑得有些不明所以。
這個男人根本是喜怒無常,讓人看不透,不知道他到底要乾嘛。
肖恪再度使勁握了下她的手,楊曉水的身子一僵,就被他那樣拉著,環抱在他和桌子之間,聽他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放你走,彆他媽以為我沒辦法了!給我聽著,回頭我還去找你,我不在的日子,你若敢找彆的男人,我殺光你全家!”
這話如此的狠毒,透著威脅,卻又該死的如此的溫柔。
楊曉水覺得自己真的是跟不上肖恪的思路轉變速度,喜怒無常也就是說的這種男人吧?
他似乎感受到他目光的溫柔,行動的輕柔,卻又感受到他話語的威脅,一如曾經,她在他這裡看到溫暖了!
她忽然想,以後的以後,誰有能力,誰來溫暖這個堅冰吧!她已經沒有彆的辦法了,無論以後身邊的人是誰,都不能是肖恪!她跟肖恪之間,遠不是隔了千山萬水那樣簡單!纖黛的死,已經讓他們彼此隔了一個時空!再也無法相守,這就是現實,唏噓,卻也得接受。
看她怔愣住,他皺眉。“想什麼呢?是不是想我怎麼還不急著上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