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現在做什麼都是錯?為什麼,靈波?”裴啟陽低沉暗啞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帶著不穩的氣息的顫抖。
那顫抖好像是哽咽,靈波徹底被驚呆。這一瞬,她感覺到了他的真心。可是,想起林箏,想起他的種種行為,她知道,其實他對林箏,也該是真心的吧。他的真心,何其多!
用齷齪的心思想她,已經不是傷害了,是侮辱!
“因為你的心不再純潔無暇執著安然了!你的行為狂亂,恰恰是因為你的心緒。”靈波掙不開他的懷抱,便淡淡說道,清麗的容顏透著一絲冷冷的疏遠,“裴啟陽,給我扣上那樣的帽子,你隻不過是在找平衡,你的心,朝著你的林箏偏移了!”
聽著她疏遠的稱呼,冷淡的話語,他一點一點放開他的懷抱,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唇角那抹冷淡的笑意,他的心好似被揉碎了一般疼痛。
唉!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陷入這樣的境地裡,一直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中,原來從來不是。
他低低歎息一聲,有些無奈地望著她,可是眼底深處,卻明明有著濃濃的,揮之不去的情意,剪不斷理還亂。那樣的眼神,分明是又恨又惱,又愛又憐,為情所困的神色。
“我不是個二十四孝情人,我隻是程靈波。跟我在一起,全心全意,不在一起,請乾脆!或許林箏更適合你!”
“程靈波,你才是我的選定的妻!今生今世,你休想離開我!”裴啟陽一字一句,霸道地宣布,每一字都擲地有聲。
“是你的妻嗎?”靈波冷冷反問:“你我之間已經這樣了,你覺得還有意義嗎?”
裴啟陽心中一痛,他柔聲說道:“靈波,對不起,我讓你委屈了。”
靈波倏地退開開,冷聲道:“我不覺得委屈了,我覺得是侮辱。裴啟陽,你在侮辱我的智商以及我曾經全心全意對你的心意。我該感謝你,巴黎兩年,我學會了如何品嘗寂寞,如何按照你的意思生活,但,這些,從一開始,就不是我想要的。你從來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即便你曾經知道,但現在,你疲倦了,審美疲勞了!無論你承認與否,你的心,對林箏是不一樣的!你不曾愛過林蕭雨,你對林蕭雨是愧疚和一輩子難以消除的遺憾,但,你卻對林箏不一樣!裴啟陽,如果沒有我在巴黎,你跟林箏睡的不是兩間屋,而是一張床了!你可以自欺,我卻不能自欺!”
難道他以為她還願意嫁給他嗎?她冷然抬眸,即使心底很悲涼,也依然不能輸了氣勢。
她的冷漠和疏淡,她的灑脫和傲岸,令裴啟陽心中頓時抓狂。
他感覺到她就像是一縷風,隨時都會飄遠,讓他,無論怎麼抓也抓不住。
他懷疑,他根本就沒有得到她的心,不然,她為什麼會如此瀟灑地棄他而去?
他黑眸驟縮,痛聲道:“靈波,你覺得我裴啟陽是那樣一個人嗎?你覺得我們在一起這幾年我對你的感情都是假的嗎?”
靈波靜靜佇立在那裡,聽著他的質問,思及他的柔情他的寵溺,心中一顫。隻是,她臉色依舊清冷,卻是淡淡地道:“沒有,你這些年對我的是愛,寵溺全部都是真的,我沒否定!但,你,的確是倦了,審美疲勞了,不是嗎?這是每個男人都會有的通病,難道不是?”
“程靈波,你為什麼一定要給我扣上帽子,你一定要以為我對林箏那麼特彆?好,你說對了,我是不愛林蕭雨,我對林箏完全是好感,就是他媽好感,那女孩就是他媽的比你好一百倍,她就是會輕易走進我的心裡,而你是怎麼都捂不熱的臭丫頭!”他說道最後,幾乎是咆哮了。
靈波的心底如被插了千萬隻毒箭,卻隻是麵無表情地冷冷說道:“你無需歇斯底裡,是與不是,騙的過彆人,卻不能騙過自己的心!”
她的話令他黑眸危險地眯起,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那麼你呢?你跟那個男人是怎麼回事?”裴啟陽咬牙惡狠狠地說道。
“欣賞!”靈波冷聲道,“裴啟陽,這個世界,就有那麼一種人,坐在那裡,一句話不說,卻可以讓你完全的欣賞,而你,不是那種人!你也可以理解,我對你審美疲勞了。”
“是你也休想走到彆的男人懷裡去,我不會讓你離開我!”裴啟陽的聲音徐徐傳來,帶著永不放棄的篤定。
“兩年前你已經擅自決定了,我從來沒有拒絕的餘地,你們一個個的自以為是,讓我也隻能更加自以為是。”
“我他媽就是自以為是了,你也彆想走!”
靈波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淩厲氣勢,很顯然,他是生氣了。
他的氣息一點一點侵來,淩厲、霸氣、憤怒。
靈波漠然不語。
“哈哈哈!”突然,裴啟陽大笑出聲,狂傲中透著深深的痛楚和濃濃的自嘲。
靈波隻是緩緩地低頭,忽略一切。
她的漠視讓那裴啟陽更加煩躁,他倏地伸手把靈波扯過來,他的大手扣住她的纖腰,將她整個人攬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於放開她,在她耳畔低低說道:“你休想離開我。”
一字一句,猶如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