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隨之被推開,靈波沒有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
裴啟陽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煙味,頓時心底一陣抽痛,這個丫頭沒有再胖起來,卻似乎又抽煙了。
他看到她修長白皙的手夾著一支香煙,抽了一口,白玉般的手指沒有絲毫血色,瑩潤光潔的指尖清涼的讓人心碎。
裴啟陽怎麼都沒有想到他找了很久很久的女孩會突然出現。
也沒有想到她會沒有任何阻攔,他這樣輕易就見到了她。
終於見到了他夢寐以求的女孩,心心念念了一年之久,她走的沒有蹤跡,來的依然突然。
“靈波……”低沉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因為來的太急切,跑的有太久太急,他大口的喘息著,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溫柔,可是還是難以抑製那一份悸動。
仿佛不溫柔靈波會突然消失不見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靈波並沒有任何的驚喜,而是轉身,淡淡地看向他。
黑色的禮服,白皙的肌膚,沒有任何裝飾,卻依然將她襯得仿若仙人。
裴啟陽不免一時失神,這樣的美,美的好像根本無法觸及真實的她。
他急切地跑過去,跑到程靈波麵前卻又遽然停住,他好怕這不是真的!
但,當他的手撫摸上她的臉時,她冷冷的打下了他的手,他感受到了疼,突然驚喜,真的是她,不是夢!
靈波微微的垂眸,斂儘波光瀲灩的眸色,纖細的手指夾著煙,抽了一口,紅唇噴出一絲煙霧,讓煙霧後麵的神情看不出一絲的情緒。
一年不見,她,似乎更冷漠了!
裴啟陽看著美若天人的女孩,溫柔地笑著擁抱進懷裡:“丫頭,你還在氣嗎?”
又是一個淩厲的動作,靈波扳住他的胳膊一拉一扯間,想要把裴啟陽摔在地上,可是,這一次,裴啟陽似乎有了防備,很伶俐地躲開。
“丫頭,一見麵就要這樣動手嗎?你想打我,我給你打就是了!”他說著,真的鬆開了手。
沒有再動,靈波後退一步,卻依然是淡淡的表情。
她眯起眼睛打量著這個男人,他穿的很正式,整整齊齊。記憶裡的他,從來沒有如此。
她忽然想起,桐城的時候,那時的他,如仙如麾,邪魅而張揚,甚至是狂妄。如今的他,更多的卻是冰冷之中暗藏悲傷。
原來過去的記憶還是這般的清晰,她看著那張彷如孩子般純淨完美的麵龐,那眉宇之間藏不住的疲憊,讓人不住地心疼,想要走到他身邊替他撫平哀傷口。
但,她止住了!
她忽然覺得,就不該見他,不該這樣見他。
一見他,那麼多的記憶,那麼多的情感,她控製不住自己心底蔓延的疼痛。緊損著唇,抿出一種蒼白的顏色,沒有人發現她手中的煙被夾住的部分一片凹痕。
“靈波..........”裴啟陽不知道該說什麼,千言萬語都隻化為了一句話。
程靈波輕聲地開口:“裴啟陽時隔一年,我再問你一次,你對林箏可有一瞬間的動心過?”
裴啟陽一下怔住,搖頭:“沒有!”
“你去看畫吧!”靈波輕聲說道:“如果你在看到那幅畫,還能堅決地說出的話,我可以原諒你!”
說完,靈波起身就走了。
裴啟陽不知道她說的畫是什麼。
他再度回到展廳的時候,曉水和肖恪走了過來,兩人看著裴啟陽,肖恪的臉上是無比的同情,“陽子,靈波真不是一個一般的女人,比攝像機還會記錄她心底深處的東西!”
“什麼意思?”他又何嘗不知道,靈波能夠完全再現她腦海裡的記憶,隻要入進去,就會記住。他早就料到了。
“你去看吧!”曉水在一旁語氣帶著一絲譏諷:“所有的一切,都在畫中,如果你能解釋那一幕,不違心,或許你還有機會兒!”
裴啟陽錯愕著。
“愣著乾嘛?不快去看看!”
整個畫展分了四個區域。
第一季。題為《童年》。
整個的題目都是以童年為背景的。畫麵隻有十幅,每一幅的色彩都是如此的晦澀,真實。
而那畫麵上,始終是在最陰暗的角落裡,一個屈膝坐在地上的小女孩,有著一雙貓眼,倔強的神情,每一幅都可以感受到她絕望背後的隱藏力量。
整個作品無論是風景寫實,還是象征手法,不論大幅或小品,都充滿了倔強之氣。
落水,毒蛇,黑屋等等,都是她童年的真實寫照。
第二季。題為《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