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希莫望過去,那邊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而他一個是多餘的。
他看向那邊麵帶著笑容的程若清,依稀間似乎年輕了許多。
再看她對杜奕潮的神色,他眼神不由得黯淡了下去,嘴唇動了動,卻終於不知道說什麼,隻是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真的要失去了!
他曾經以為,這個世界唯有程若清最堅定,對愛情最堅定。她會一輩子愛著他,無論是天涯還是咫尺之間,她程若清都是愛著自己的!
但,此刻,她的眼裡沒有了他,她的眼底,哪裡所有的明亮都在為另外一個男人而發光。
他總以為不會失去,總以為會在,隻要轉身就在。
可是,不是這樣的!
他不想承認自己此刻心裡的落差。
但是,什麼東西,從心底遺失了!
是的,有東西從心底遺失了。
再也尋不回來!
愛情啊!
愛情,這個詞深深地刺傷了歐陽希莫,他一生,到底是不懂愛!他沒有對商如婉做到追隨,也不曾對程若清做到守護,所以,合該他什麼都得不到,孤獨終老。
他恨自己的不明智,恨自己一生得到的和失去的都不曾善待過。他此刻,看著一切,突然感到莫名的憂傷和灰心。
是的,很灰心,似乎一切,都萬念俱灰了一般。
那一刹,在程若清答應了杜奕潮的求婚時,他覺得一瞬間,他的靈魂全部被抽走,所有的力氣都被抽離了。他深呼吸,試圖挽回一點的力量,挽回一點點尊嚴。卻,毫無辦法。
“歐陽先生!”陳平擔憂的走了過來:“去我那裡坐坐吧!”
歐陽希莫抬頭,看到陳平關切的臉,點點頭。
裴啟陽目光瞥了這邊一眼,望著歐陽希莫那孤寂的背影,隻是眼神定了定,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這大概是所有人都會犯的臭毛病,且會一犯再犯,毫無記性。因為每個人的心裡都會有僥幸心裡,總以為不會不會,但總以為,也隻是總以為而已!
“媳婦兒!不要!”程湛小朋友聽到杜奕潮喊姑姥姥媳婦兒急的都快哭了,眼底竟閃出淚花,不依得大喊:“姑姥姥是湛湛的媳婦兒,湛湛要娶姑姥姥的!”
小家夥說著竟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騙人!騙人!姑姥姥說做湛湛媳婦的!姑姥姥騙人!”
小孩子這一哭,瞬間拉回大人的情緒。
杜奕潮錯愕。“這,這孩子要跟我搶媳婦兒?”
裴啟陽十分無奈,“嗯哼!剛才姑姑的確有說等湛湛長大了,做湛湛媳婦兒的,這一轉頭,姑姑就另嫁了,我家湛湛真的傷心了!是不是啊兒子?”
裴啟陽看向兒子的小臉。
小家夥眼底閃著淚花,認真的點頭。“嗯!湛湛可傷心了可傷心了!媳婦兒.........”
程若清那個囧啊!跟孩子的戲言,被孩子當真,還害的孩子這麼傷心,她真是罪過啊。
“哎喲!乖孫,是姑姥姥錯了,姑姥姥是答應湛湛要當湛湛的媳婦的,可是湛湛說也要娶彆的女子,姑姥姥隻想當唯一啊!所以,湛湛,姑姥姥隻能對不起你了!”
“唯一是什麼?”小家夥不解。
“唯一就是,隻有一個!爸爸隻有你媽媽一個媳婦兒,姑老爺也隻能有姑姥姥一個媳婦兒,你將來也隻能有一個,那個就是唯一!”裴啟陽在旁邊給兒子解釋唯一的含義,不遺餘力的解釋著。
“可是湛湛要很多媳婦兒呀!”小家夥已經認了命了,就是要很多,說完紅著眼圈看程若清,嘴巴堵得老高。“姑姥姥騙人,姑姥姥黃牛!姑姥姥說話不算話!”
“小花心鬼,這點就花心的不得了,將來大了可得禍害多少姑娘啊!”程若清不由得擔心起來。“這小嘴呀,還這麼淩厲,跟誰學的啊?”
說著看向裴啟陽。
裴啟陽臉一囧,尷尬地解釋:“姑姑,我真的沒教,您要知道,血緣這個東西不能造假,他骨子裡就伶牙俐齒,我也沒辦法,我挺冤枉的!”
靈波也不管裴啟陽跟兒子胡言亂語的說啥,隻是真心為姑姑高興,隻要姑姑幸福,姑父是誰,對她來說都無所謂。
歐陽希莫終究對不住姑姑,快二十年的青春蹉跎了,歐陽希莫又憑什麼得到姑姑呢?
陳平把歐陽希莫帶到了他的房間,沒說話先是長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