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與裴相做個交易(1 / 2)







若是像侍從所說,那這位清冷絕塵的丞相大人會這般懶得理會她也是正常。

顧玖心裡頭暗暗覺得不可思議,原來在她之前竟有很多女子來過嗎?

她是聽說過一些裴相的傳聞,知道許多貴女對他頗為仰慕,每逢宴會她或多或少都能夠聽到世家貴女們在談論裴相如何才高八鬥,風姿綽綽。

但她著實沒想到竟有女子這般大膽地主動對一朝權相糾纏示愛,雖說大胤朝民風比較開放,並無那麼嚴苛的男女大防,但對於女子的行為舉止仍舊是封建而苛刻的,私下會見外男一不小心就會被扣上個行為不端不守婦道的罵名,甚至累及家族其他兄弟姐妹的名聲。

在此之前,她從未像這樣單獨見過其他外男,但如今,她再也不想遵循那些個封建約束,前世她小心翼翼了一輩子,最終還不是死在了那些醃臢人的手裡,今生,她隻想活得肆意,過得舒坦!

見顧玖僵在那裡並沒有要離開的跡象,侍從的眉頭皺得更緊,抬腳就要過來動手攆人。

顧玖猛地從思緒中緩過神來,她挺直腰杆,目光鎮定而大膽直接地看著亭子裡依舊在兀自下棋的男子,身子稍稍往前傾刻意壓低著聲音說道:“丞相大人難道不想抓北戎細作了嗎?”

話一出,清冷的丞相舉著白子的手勢頓住,他輕輕抬起眼瞼,那雙古井無波的深邃眼眸直直落向顧玖,神色莫測。

男子僅是淡淡一瞥,顧玖瞬間便感覺到一股屬於上位者的威嚴排山倒海而來,壓得她渾身一緊。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領略到當朝權相的氣勢,與這樣深不可測的人謀事,無異於與虎謀皮,一不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但她不能退縮,因為她的身後早已經是萬丈深淵,隻要她一退,便會萬劫不複。

顧玖頭皮發麻地保持腰杆挺直,目光一錯不錯地與男子對視,努力不讓自已在男子的威嚴之下露怯。

小姑娘戴著麵紗,他能夠從她鼻息前的麵紗起伏中判斷出她此時內心的緊張,但她那雙瀲灩水靈的眼睛卻沒有半分退縮怯懦,反而還帶著些許決絕的堅定,明明隻是個還梳著雙髻的未及笄小姑娘,可眼神卻一點也不青澀,反而有著曆經艱難險阻種種磨難的鎮定淡然。

有點意思。

裴予清冷無波的眼眸極快地掠過一絲淡淡的波痕,能夠這樣直視他的人不多,像這般在深閨嬌養的女子更是從未有過,沒想到這小姑娘竟這般膽大。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深重的威壓似乎也在頃刻間消弭於無形之中。

顧玖隻覺得壓在頭頂上的壓力沒了,她不自覺地暗暗籲了一口氣,還未想好要不要繼續主動往下說,便聽到男子清越如玉落潺泉般好聽的聲音:“裴固。”

喚聲剛落,侍從便瞬間領悟主人的意思,他走上前幾步,氣勢逼人地盯著顧玖,嚴厲地問道:“此乃朝中秘事,你如何得知?”

顧玖一聽侍從的問話,雖然像是在拷問她,但她明白這是丞相大人肯給她機會了。

於是她沒有猶豫地坦白道:“我是前幾天在城中天香樓買胭脂水粉的時侯無意間聽到了那細作與其他人在交流情報,雖然不完全清晰,隻聽到他們說了大胤北境邊防圖這類的話,但那細作的模樣我看得真真的,原本我一閨閣女子並不適合摻和這樣的朝中大事,但今日小女子有難,想那細作的畫像作為回報來向丞相大人求助一二。”

言下之意說得很直白了,她原本是打算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如今之所以肯說出來,就是為了和丞相大人禮尚往來互助互利。

聽到她的話,裴予在擺弄棋子的動作不著痕跡地停了一下,微垂的眼瞼遮去了他眸底深處那抹一閃而逝的冷意。

裴固臉上有瞬間的錯愕,隨即他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十分嚴厲地反問道:“聽顧姑娘的意思,若是我們大人不幫你,便不獻出細作畫像的意思嗎?”

顧玖輕咬下唇,垂下眼瞼沒有說話,卻是默認了。

她必須得到丞相大人相助,無償獻出畫像這種討好一朝權相的行為她現在沒有這個資本去讓,因為她賭不起。

但想到堂堂丞相大人,應該是習慣了高高在上地被人捧著,恐怕彆人能有個機會討好丞相大人都要覺得祖墳冒青煙了,如今她一個小小女子卻要“挾恩求報”,也不知會不會弄巧成拙?

紛亂的猜測在顧玖的腦海中掠過,雖然繁雜,但思緒很快,也僅是眨了幾下眼睛的功夫。

未免出師未捷身先死,顧玖又是對著亭子裡似是完全無動於衷的丞相大人盈盈一拜,嗓音低低地有些柔柔弱弱地懇切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小女子的要求並不會很過分,大人不會吃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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