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謹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
他被一片熾熱的火焰所包圍,耳畔充斥著混亂而嘈雜的聲響——打鬥聲,刀器撞擊聲,孩童婦孺呼喊聲。
還有無數道像是孤魂野鬼般的聲音,一直衝著他喊:「你該死,你怎麼還不死。」
他頭疼欲裂,痛到像是整個腦袋都要被劈開一般。
「嬤嬤,你把這草藥膏給我。」
一道輕柔婉轉的女聲此刻突然在他耳邊響起,又見那聲音說,「把門合上,萬一他著涼就不好辦了。」
「誰!」蕭懷謹下意識地用手擒住在他胸膛遊走的手。
沈雲嬌嚇了一大跳,媽呀她隻是想要上藥而已。
經過短暫的驚愕之後,她迅速地恢復了鎮定:「我是大夫,現在幫你上藥。」
「大夫?」
他被救了?
麵前的女子言語輕柔從容,她身上散發著一陣幽幽暖香。
那香氣異常神奇,緩緩驅散了他的頭痛,使他的思緒逐漸變得清晰明朗。
原來剛剛那隻是一場夢。
然而,這陌生的環境,空氣中瀰漫的淡淡香味,以及身上那些被敷上藥的傷口,都在無聲地告訴他。
他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姑娘給救了。
他記得自己遭到刺殺後,跳進了水裡,後麵他沉在水底遊了好久,等刺客都走後,才掙紮爬上岸。
但因為體力不支,他一上岸就失去意識,暈過去了。
沈雲嬌將目光落在那隻抓著她的指節分明的大手上,微微嘆了口氣,輕聲提醒道:「你可以鬆開我嗎?」
大庸朝的男人就這麼喜歡抓人手腕嗎?她的手快被這些狗男人給抓紫了。
「抱歉。」蕭懷謹意識到他手握柔荑,連忙鬆手。
而在此刻他才發現,眼前儘是黑乎乎的一片。
明明自己已經睜開眼睛了。
沈雲嬌默默打量著這太子,發現他眉目精致,薄唇緊抿,像是初墜凡間的俊美仙君。
但這雙多情狹長的桃花眼,裡頭灰蒙蒙的,竟是一點光芒都沒有。
不會吧,太子瞎了?
「你看不見?」沈雲嬌將五指大大張開,在太子眼前使勁地晃了晃。
掌風帶來了一陣微微香氣,蕭懷謹搖了搖頭,皺起的眉頭略微鬆緩些。
很奇怪。
這女子身上似乎有種香味,可以緩解「噬心」帶來的頭疼欲裂感。
蕭懷謹耳畔傳來輕微的窸窸窣窣聲,先前與他對話的那名女子悄然起身,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隨後又輕盈地坐回了床邊。
「得罪了。」女子輕聲說道。
正當蕭懷謹準備開口詢問之際,額頭一側突如其來的細微刺痛感如針尖輕觸般。
緊接著,眼周便像是受到了螞蟻群圍攻般的癢痛。
「哎!你別動呀!」沈雲嬌緊盯著眼前的男人,見他試圖揮開她的手臂起身,心中不禁一緊,唯恐他觸碰到那立在一旁的銀針,誤傷自己。
在情急之下,她別無選擇,隻能縱身一躍,穩穩地落在床上,跨坐在蕭懷謹的身上。
她用手肘緊緊壓製住他的肩頭,儘力穩住自己的身形。
蕭懷謹的雙手在虛空中似乎觸及到了一個柔軟無形的存在。
這讓他瞬間呆立當場,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驚訝。
軟腰細細,盈盈可握。
腹部上那微沉的重量,讓他的心狠狠一跳。
她......居然坐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