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細微的搖扇聲,大殿內異常安靜。
蕭太後睜開眼朝沈雲嬌看去,笑著道,「沈雲嬌,哀家與你又見麵了,你這次怎麼將麵紗給戴上了?」
沈雲嬌恭敬地抬眸解釋道,「稟太皇太後,臣女前幾日生病,臉上起了紅疹,大夫特地叮囑了白日裡最好可以帶上麵紗遮蓋一下。」
蕭氏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道,「遮遮掩掩見不得人是吧?哀家知道你向來如此,但既然都毀容了,想必就沒有之前那般狐媚樣子了吧?」
聞言,沈雲嬌神色微頓。
蕭氏這話怎麼聽起來陰陽怪氣的?
什麼狐媚樣子?
沈雲嬌抬眸,瞧著座上的蕭氏片刻,抬手將麵上的紗綢給扯了下來,淡淡道,「太皇太後娘娘,臣女並非想遮掩,隻是病情所需。」
「娘娘想看臣女的臉可以直說,何必拐彎抹角呢?」
此話一出,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蕭氏冷笑一聲,銳利的目光落在了沈雲嬌白中帶著紅痕片片的臉上,「我的確還挺想仔細瞧瞧你容貌,看看到底是哪個地方,能把我的謹兒勾得魂兒都沒有了。」
沈雲嬌身形一僵。
聽著這話,看來蕭懷謹的祖母已經知道了她和蕭懷謹的事情了。
知道了又如何,自己跟她孫子談戀愛,又不是跟她談,難道還要經過她同意不成?
沈雲嬌垂下目光,將所有的情緒斂入眼底,麵上依舊保持著平淡的神情。
殊不知這雲淡風輕的模樣,在蕭氏看來,就是一種明晃晃的挑釁。
蕭太後麵色鐵青,眼神如寒冰般銳利,她緊盯著跪在地上的沈雲嬌,聲音低沉而威嚴,
「大膽沈雲嬌,身為舊相之女,本應恪守禮儀,卻膽敢勾引皇上,擾亂宮廷秩序,你可知罪?」
沈雲嬌鴉羽輕垂,鎮定地回道,「臣女不知是哪裡讓太皇太後誤會了,臣女從來都沒有想要勾引皇上。」
「還說沒有?」
「那日你在宮外被哀家撞見,還謊稱是要與汐月見麵,其實是誑哀家的是吧?」
蕭太後冷笑一聲,眼神更加嚴厲,「你明明是從謹兒房裡出來的!哀家早已經聞到了你身上的薰香了,你還要狡辯嗎?」
沈雲嬌跪在地上,迎上蕭氏的目光,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稟太皇太後,臣女與皇上之間,確實是有情分的,但臣女去找皇上,並非要去勾引他。」
「陛下曾經被淑貴妃下毒,頭疾發作時隻能靠臣女的體香,以及臣女施針來緩解。」
蕭氏聞言,眉頭緊鎖,怒火中燒。
什麼體香?什麼施針?
這些狐媚子的話術也敢拿出來講?
怪不得沈雲嬌在京中的名聲如此差勁。
她今日算是親眼見識到了,這沈相之女,不僅容貌過人,伶牙俐齒,城府心機還頗為深厚。
蕭氏回想起一件事。
某日,楚汐月在她旁邊閒聊時曾談論過沈雲嬌。
說她曾因為無法孕育子嗣而被丈夫趕回娘家。
所以她曾對自己說過的什麼夫妻不睦,讓自己賜和離的話,很有可能都是假的。
不能生孩子,被丈夫厭棄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