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用指頭推開她的腦袋，“閉上眼，這樣很快就能睡著了。”

但也沒有再說什麼。

“我入宮前沒聽說人找到的消息，一年時間都沒找到，那後麵就更難了。”春柳歎氣，“我估摸著他們家也沒怎麼認真找，畢竟是個女孩，家裡也窮。”

小宮女閉著眼睛問：“那拐子把人拐走了，會怎麼樣呢？”

春柳捏捏她的耳朵，“還聽，謝瑤……第一我明天就不在宮裡了，想睡多久睡多久，你呢？還不快睡！”

小宮女閉緊嘴巴，不敢再說了。

可第一我也好奇地問：“姐姐，你就說嘛，你不說我怎麼提防？”

“還能去哪？”春柳小小地翻了個白眼，“好看的，就賣去青樓，不好看的，買到有錢人家裡當私奴。”

春柳重點解釋了一下：“私奴，在縣裡可是不上登記冊的人，在高門大院裡，給主人家打死也沒人管。”

響起一陣抽氣聲。

但鑒於春柳姐姐的威望，這次沒有人敢問問題。

後麵她講的，就都是從母親、奶奶那裡聽來的故事，大多都是些拐子拐了人，或是小姑娘思春遇壞人之類的，主要用來嚇唬小女孩。

沒辦法，她八歲就進了宮，小孩子成天就知道玩，能記下些故事就不錯了。

哪怕是故事，也把沒見過世麵的小宮女嚇得不輕，直到三更天，她們才再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春柳仔細看看，都睡熟了，也就第一我還撐著眼皮。

其實第一我也困，但知道這是極其重要的消息，隻能逼著自已聽下去。

春柳抬手捂住她的眼睛，“行了，我記得的就這麼多，你睡吧。”

第一我聞聲便倒，看樣子是累得不行了。

春柳輕手輕腳地爬起身就要走，第一我又突然驚醒，拽住她的衣擺。

“姐姐，你知道學字怎麼學嗎？”

第一我沒敢跟岑瓊說，自已就是個文盲，“壹”、“貳”、“叁”這樣的數字都是能認得一些，因為平常乾活要用到。

岑瓊寫給她的香方，她接過來的時侯匆匆看了一眼，一張紙上她就看懂了三個字。

岑氏是世家大族，岑瓊貴為千金小姐，就算進了冷宮，身邊也多是境遇相通的人，怎麼都想不到，這世上居然還有人會不識字。

“學字？”春柳皺眉，“外麵多的是不認字的人，這一點又不耽誤你出宮，你就老老實實睡覺吧。”

春柳不好意思說自已也不認字，離開的腳步匆忙。

她是花侍嬤嬤身邊的大宮女，夜裡撞見侍衛了也不會挨罰。

但第一我這樣的小宮女則不通，無故外出，可是要打三十大板的。

第一下沒追上春柳，第一我隻能放棄，並儘快入睡。

明天，她要早早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