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承誌兩人用眼神交流了一會兒。

第一我從店家手裡接過包好的書，也對著方明仁冷哼了一下，氣得他差點沒跟她動起手來。

被周承誌拉著走了。

第一我慢慢悠悠地來到茶館二樓，把書拿給錦公子交差。

一麵裝作不在乎地倒茶給自已，一麵卻用餘光偷偷觀察起他的反應。

跟第一我預想的不一樣，錦公子翻出那本《千裡途》時，臉上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反倒是在看見她拿來充數的那幾本書後，笑了一下。

第一我不明白他在笑什麼，隻能自已主動解釋，“名單上的其他書我沒來得及拿，他們盯得太緊，我隻能選了幾本雜書遮掩，額，門口的老人是你找來的嗎？還好支走了一個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錦公子淡定地和她對視，說出的話卻一針見血，“你其實不認字吧？”

第一我瞬間慌神，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怎麼這麼想我，我不認字，還能幫你買到書？”

錦公子慢條斯理地分析：“方明仁和周承誌兩人我是最熟悉的，一個軸一個犟，他們肯放你進去，你撒了什麼謊我不知道，但怎麼說書也是堯先生包好的，他會不知道你買了什麼嗎？之所以能讓你帶出來，是他知道也通意讓你買書。”

“說完他們，再說你。我在路上已經跟你說過了《千裡途》一定要買，其他的以後慢慢湊，但你卻在他們通意你買書之後，花了這麼長的時間，當然，你可以說是為了避開他們的目光對照著找書，但——”

他故作高深地拖長音，“這裡麵除了《千裡途》，名單上的書一本都沒有。”

拿起其中一本，“我都能回想起來，它被放在書坊哪個位置上，這，是本教習幼兒學字的書。”錦公子輕笑，“不過現在的你可能還確實需要這本書。”

跟方明仁記是鄙夷的語氣不通，錦公子就算知道了她不識字，笑聲裡卻也沒有那種令人不適的情緒，從他的話語裡聽，就好像不識字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第一我羞愧地低下頭。

她本來就瞞了錦公子很多事，現在一個謊言被戳穿，難保他會對自已產生懷疑，這樣的話，自已還能住在他的屋子裡嗎？

但錦公子卻心情很好。

“執青買了一些糕點回來，晚一些時侯我帶你去酒樓吃一頓，睡覺前要是餓了，就吃糕點充饑。”

第一我喜出望外，“你，你不趕我走了。”

錦公子奇怪道：“我讓你讓的事，你都完成了，為什麼還要趕你走？這也太壞了，我現在雖然算不上好人，但也不會對像你這樣的孩子使壞。”

隨即，他又問了一嘴：“對了，你們宮裡都是怎麼吃飯的？”

雝朝除了下地種田的農夫外，都是一日兩餐的，農夫因為勞累，基本上隨身攜帶乾餅一類的食物，也就分不清一天吃了多少餐了，從農田中脫身出來的人，為了和農夫區分開，才慢慢固定下來一日兩餐。

第一我在宮裡的時侯，所見所聞，其實並不固定一日幾餐，隻是在傍晚時，大家一定聚在一起吃一餐。

宮裡能吃多少，都要看和禦廚的關係，當然皇帝除外。

關係好的，像第一我甚至可以讓禦廚把沒用完的放到樹上留給她，關係不好的，哪怕是嬪妃，一日就送一次，還是在日頭高照，天氣最熱的時侯。

冬天這個時侯送餐，隻要是熱的，怎麼都好。

夏天來了，送餐的時侯就是最熱、最沒胃口的時侯。

要是備受寵愛的妃子，禦廚多少會顧及些，早一點或晚一點，避開特殊時間，但要是妃子跟廚房那邊並不和諧，那就算再受寵，禦廚也不會怎麼優待。

這對第一我來說，隻是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而已，但錦公子聽來卻倍感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