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體由漆黑的金屬鑄造，嵌滿了散發著幽光的符文，每一次翅膀的振動，都有陣陣靈力波動從中溢出。

斯特林登上了名為“冥翼”的巨鳶，巨鳶造價昂貴，格蘭德爾家族都養不起一隻。

若無戰事發生，巨鳶通常也就每年運送新兵的時候才會出來飛行一圈，送去新人，接回老兵。

它們又被稱為死亡飛船，滿載而去，空空而歸。

斯特林是第一次登上這巨鳶，看著四周儘是剛滿十八歲的少年，稚嫩的臉上寫滿了恐懼。

雖然將要體驗一次昂貴的飛行之旅，但是很多人都知道，他們之中有些人都可能將一去不回。

“冥翼”緩緩展翅高飛，翠綠高地的輪廓在他的視野中逐漸模糊，很快被天際的風雪吞噬。

天際的風雪愈發凶猛，仿佛天地都在為這群即將踏入戰場的少年低聲送行。

翠綠高地流傳的童謠唱道：

世人皆道邊疆苦，風卷黃沙漫天舞。

若無兒郎守邊關，凶煞亡靈毀家廬。

滿腔熱血衛國門，故裡家人淚兩行。

歲月匆匆人易老，英雄淚灑白骨旁。

“母親，保重……”斯特林心中默念。風雪中，冥翼的影子漸行漸遠，徹底消失在天邊。

......

“嘿，兄弟，你叫什麼名字。”斯特林閉目養神，卻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

他微微睜開眼睛，目光落在了聲音的主人身上——一個胖乎乎的少年，臉上帶著略顯拘謹的笑容，眼神中透出一絲緊張。

“斯特林。”斯特林簡單地回應，語氣淡然，眼睛再次閉上，試圖繼續休息。

然而，那個胖墩少年似乎顯得饒有興趣，反而湊近了一些。

“斯特林，你不會告訴我你姓格蘭德爾吧。說實話，我真的很喜歡那個家夥，寫的詩歌真不錯，我喜歡。”

“白骨城前沙似雪，

風卷荒原月如霜，

不知何處吹蘆笛，

一夜新人儘望鄉。”

“這首詩你聽過吧，竟然是那個家夥十歲寫的。”

斯特林沒有說話，隻是靜靜聽著身旁那個胖乎乎的少年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語。

“哎，等我們到了白骨要塞，倘若真聞笛聲入耳，怕也要徹夜難眠了吧。”

“對了，我叫萊恩，萊恩·維爾頓。”他忽然轉過頭，時刻意壓低聲音，害怕打擾到其他人。

斯特林想來，這個胖墩少年，看起來是藏不住事的，要是掏心交肺起來，怕是心裡有什麼話都要倒出來了。

“這是我第一次出遠門，”他繼續說著，語氣中夾雜著幾分自嘲，圓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真希望這趟能活著回來。”

斯特林沒有回應，隻是默默看了他一眼。萊恩的眼神低落，似乎在尋找一些安慰。

“會活著回來的，襲擊白骨要塞大都隻是普通的低階亡靈仆役。”斯特林語氣平靜。

萊恩聞言，臉上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神情。他抓了抓腦袋，低聲說道：“借你吉言吧，我父親給了我不少保命的東西，雖然我這人天賦不咋地，但是運氣一向是不差的。”

斯特林心中輕歎一聲。萊恩與他有著幾分相似，沒能覺醒天賦，按著世俗的說法，那都是被眾神所棄的人。

“你有沒有覺得，這裡的氣氛有點壓抑？”萊恩突然轉移話題，語氣變得急促，眼神中透著一絲慌張，“那些人一個個都哭喪著臉，感覺像是要上斷頭台一樣。”

他話音未落，又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完全不在意斯特林的回應。

“我父親是做生意的，他總說做生意得靠運氣，做人也一樣。我現在就特彆希望老天爺能保佑我一回，讓我運氣再好一點。”

萊恩咧嘴一笑，眼中的緊張被掩蓋在了表麵輕鬆的笑意中。

“白骨要塞的確是個難熬的地方。”斯特林淡淡說道：“不過你有那麼多寶貝，低階亡靈還能傷你不成？”

“哈哈，你這麼一說，我倒安心不少。”萊恩擠出一個輕鬆的笑容。

“我的人生格言就是，隻要不放棄，就會有活路。”

斯特林沒有再說話，繼續聽著萊恩滔滔不絕的自言自語，萊恩雖然膽小，卻相當健談，總能找到話題。

風雪繼續在他們頭頂肆虐，但是飛鳶周遭有陣法靈力隔離，風雪逼近，卻又悄然融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