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華氏氣勢洶洶來到窩棚前，一眼就看到地上綁著腳的兩隻大公雞，心道那宋氏這次果然沒亂說，那天殺的小賤種當真敢亂花錢。</P>

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訓一番，那她以後還不得把家裡的東西給敗光了？</P>

“小賤種，你給我出來！”</P>

薑思寧正等著她呢，慢悠悠地走出窩棚，小言怯生生地跟在她身後，芊芊更是緊緊地抱著她的胳膊不鬆手，渾身都在微微發抖。</P>

由此也能看出，這倆是有多害怕眼前這個老太婆。</P>

薑華氏見薑思寧出來，立即問道：“錢呢？”</P>

“什麼錢？”</P>

“當然是賣菌子的錢！趕緊拿來給我！”</P>

“我賣菌子的錢，憑什麼要給你？”薑思寧道。</P>

“憑什麼？憑我是你外婆！憑我這麼多年養活你！”</P>

“你養活我？”薑思寧笑道，“你老人家真是年紀越大越不要臉啊，你們薑家這十幾年都是我娘拿錢的養活的，真當我不知道？”</P>

薑華氏被老底，不由老臉一熱，不過薑思寧說得對，她的臉皮是真的厚：“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反正隻要你是我們薑家的人，那你的錢就必須交給我！”</P>

“要是不給呢？”</P>

“不給？”薑華氏冷聲道，“那我就去找村正，把你從薑家除名！我看你們幾個小賤種怎麼活！”</P>

不得不說，薑華氏這一招確實夠狠。</P>

一旦被從家裡除名，就意味著失去戶籍成為流民。</P>

在這個世界行走，即便是出去逃荒，都是需要路引的，否則一旦被官差抓住，輕則發配去邊疆墾荒，抑或被賣去牙行任人挑選。</P>

這也是薑思寧為什麼一心想要自己立戶的原因。</P>

不過她知道薑華氏是嚇唬她的。</P>

她馬上就到嫁人的年齡了，這老太婆可舍不得那一筆彩禮。</P>

見她不說話，薑華氏以為她怕了，冷聲道：“還不把錢拿出來！”</P>

“花完了。”</P>

“花……花完了？”薑華氏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你怎麼花完的？”</P>

“買了兩隻大公雞啊，”薑思寧道，“喏，都在哪兒呢。”</P>

薑華氏的心在滴血。</P>

這天殺的小賤種，這是要把她活活氣死啊！</P>

“把公雞給我！”</P>

“好。”</P>

薑思寧說著一手拎起一隻公雞，另一隻手則手起刀落，麻利地割斷了它的脖子，然後拎起另一隻，再次一刀斷喉。</P>

然後把還在飆血的公雞扔在薑華氏麵前：“喏，給你。”</P>

“你……你在乾什麼！”薑華氏一下就蹦了起來，“你把它們殺了乾啥？”</P>

“殺了吃啊。”</P>

薑華氏：……</P>

薑華氏隻覺得血氣上湧，真的要被這小賤種氣暈了。</P>

這可是兩隻大公雞，兩隻！</P>

財主家也不能一次能殺兩隻大公雞來吃啊！</P>

“敗家玩意兒，你純心要氣死我！”</P>

看著薑華氏咆哮的樣子，小言雖然嚇得臉發白，但還是死死擋在薑思寧的身前，生怕她突然衝過來打人。</P>

薑華氏本來是要把薑思寧打一頓出氣的，但看到地上兩隻已經斷氣的公雞，生怕時間拖長了變硬了，隻能狠狠剜了她幾眼，拎著兩隻帶血的大公雞飛一樣地朝家裡跑。</P>

看著大公雞還是被外婆搶走，薑言和芊芊眼淚都流下來了。</P>

“沒事的大姐，”薑言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道，“明天我再去撿菌子，賣了錢我們再買大公雞！”</P>

“嗯，撿菌子，買東雞！”</P>

薑思寧看著兩人認真的樣子，明知道不該笑，但實在有點忍不住。</P>

“哭什麼啊？”她道，“外婆隻是拿回去幫我們清理，等會兒還會送回來的。”</P>

“大姐，你就彆騙我們了，”薑言道，“娘以前說過，不管什麼東西隻要到了外婆手裡，那就是進了貔貅的肚子，雷都劈不出來。”</P>

薑思寧：……這個比喻不能說恰當，隻能說完全恰當。</P>

“放心，大姐真有辦法。”薑思寧道，“你們餓了嗎，先來煮點東西吃吧。”</P>

“大姐，我們吃什麼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