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阿琇無語地看著穿的和紅包似的初一，隻覺得沒眼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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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七姑娘捏著把菱花扇遮住了臉，細聲細氣，“挺好。
”</p>
雖看不見她的臉，然肩頭抖動，不難看出這是在拚命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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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姑娘看著窗戶外頭掛著的八哥兒，仿佛沒聽見初一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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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用力跺腳，“我覺得甚好！
你們說哪？
”</p>
平心而論，他身上那身兒衣裳，是真的相當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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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紅色繡著梅花紋的圓領袍子，腰間束了條縷金帶，十足的金光閃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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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鳳離穿了，定會叫人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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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穿著麼……</p>
倒是挺喜慶的，不過這孩子從北境回來，人都黑瘦了，雖個頭兒抽開了，足可撐起衣裳，可一張方正的小黑臉，被大紅衣裳一襯托，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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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他一張嘴，一口大白牙就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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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琇忍著笑，點頭，“我也覺得甚好。
三姐姐大婚嘛，小舅子就得這樣穿。
”</p>
“那是，爹都囑咐我了，叫我不能失了咱們家的氣勢。
”</p>
他看著一身慵懶地歪在旁邊含笑看著的阿珠，挑眉，“往後林五哥要是叫姐姐受了委屈，叫他看看我的拳頭哪。
”</p>
抬手就握了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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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琇歎氣。
阿珠不給林沉委屈就很好了，怎麼可能受委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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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靠著你了。
”阿珠點頭。
心裡頭知道初一不過一句場麵話。
比起親近來，誰也不可能超過阿琇在初一心裡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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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越來越不舍的靖國公來，府裡餘下的人都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多愁善感。
溫氏帶著人，又一次清點了阿珠的嫁妝，務必做到不出一點兒紕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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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預備花妝那一日的酒席等，各色雜事都十分的瑣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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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阿珠的大婚很是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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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閣那天，從阿珎，到阿琇，沈家九位姑娘齊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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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身著喜服，明豔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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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迎親的雜亂聲傳來的時候，喜娘將紅蓋頭蓋在了她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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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頭落下的一刹那，阿琇看到了兩顆水珠兒，自紅紅的蓋頭下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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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靖國公親自進門，送了阿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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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國公說過，阿珎是他背出去的，所有女兒都一視同仁，全部他親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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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林沉，站在院子裡。
看著被靖國公背在身上的大紅色身影，緊張得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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鬨鬨哄哄的，當送走了阿珠，初一和沈安也急急忙忙地往林家趕的時候，阿琇低著頭，默默地回了自己的房間趴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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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不清這個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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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一出生，就知道阿珠是與她皿脈相連的。
阿珠，曾經和白姨娘一起，想要傷害她。
可是，可是現下，阿琇能夠想到的，隻是阿珠或是大笑，或是點她額頭說她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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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姑娘。
”外頭有人輕輕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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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琇爬起來，抹了把眼睛，“誰？
進來。
”</p>
進來的是阿珠的丫鬟，名叫春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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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出閣，並沒有帶陪嫁的丫鬟。
顧老太太和溫氏本已經給她挑了幾個，隻是阿珠卻說，自己成親後就往北境去了，帶了丫鬟倒是麻煩，因此隻挑了兩戶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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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月手裡捧著隻盒子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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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姑娘，這是我們姑娘叫我送來的。
”春月眼睛也有點兒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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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琇詫異，“是什麼？
”</p>
叫春月將盒子放在了桌上，她疑惑著走了過去打開，登時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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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裡，是一隻碧玉雕成的蝴蝶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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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釵子，雕工極其精細，蝴蝶的翅膀被磨得薄薄的。
阿琇拿起一隻對著外邊的日頭看，如蟬翼般的蝶翅晶瑩剔透，就連上邊的紋路，也顯得十分生動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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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阿琇轉身跑到自己的妝台上，打開首飾匣子翻了半天，從最底層掏出一隻玉蝴蝶，兩隻對在一起，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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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琇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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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那隻蝴蝶釵，還是當初去鐵梨山時候，看到林沉調戲阿珠，撲上去狠狠砸了林沉的頭，替阿珠出氣後，阿珠嫌棄自己不會打扮，硬塞給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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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從那時候起，姐妹兩個的關係，才從兩兩看不順眼，到了慢慢親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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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琇從來就不缺這些東西，回了府後，又正趕上溫氏為她新打了些頭麵，這隻玉釵也就躺在了妝匣子底下，她甚少會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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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竟然是一對的。
另一隻，一直在阿珠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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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姐姐！
”阿琇捧著玉釵哭得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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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來都不知道，阿珠將這隻蝴蝶釵留得這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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