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你說，我活了這麼大的年紀，什麼樣的女子沒見過？
”太妃神色有些萎靡，自嘲道，“我最是厭惡輕賤女人。
可說嘴打嘴，我的兒子偏生喜歡，媳婦還沒咽氣，就與妻妹勾搭到了一處。
我的孫女，更厲害了些，指著親姐姐喊說奪了她的好親事……”</p>
這可真是……顧老太太心想，若是她也趕上這麼個孫女，九成也得被氣得吐了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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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太妃毫無皿色的臉，顧老太太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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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縣主沒事吧？
”</p>
與鳳離並肩走在遊廊上，阿琇擔心地問鳳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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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離自然不會瞞著阿琇，已經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阿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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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鳳嬌之前在婚事上的不如意，又或許是之前與鳳嬌接觸了幾次，阿琇知道鳳嬌是個可人疼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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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離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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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親妹子一巴掌摑在了臉上，鳳嬌還沒能反應過來，鳳妍就已經哭著罵著說她不要臉麵，搶奪親妹子的姻緣了。
還有些很不好聽的話，也不必說給你聽了。
”</p>
阿琇沉默。
鳳離不說，她也能猜到一些，就鳳妍那張嘴，想來也說不出什麼好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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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祖母怕鳳嬌一時想不開，已經叫人去看著她了。
方才劉嬤嬤過來，悄悄地與我說，鳳嬌這會兒還是不大精神的，又強撐著過來看祖母，被人好說歹說地勸住了。
”</p>
“要不，我去看看她吧？
”阿琇拉著鳳離的手，正色道，“她是個心重的，本來皇上賜婚多好的事兒，彆為了個鳳妍幾句話，再鬨出什麼不好的來。
”</p>
阿琇自覺以後就是如母長嫂了，鳳妍怎麼樣她才懶得管，鳳嬌……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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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離停住了腳，阿琇就抬頭看著他，“行不行？
”</p>
“我送你過去。
”鳳離握住了阿琇的手，領著她穿過一道耳門，朝著園子西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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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離你看……那邊的綠梅都開敗了。
”看著園子裡那一片綠梅林，阿琇有些感慨。
她頭一次來安王府，就是被鳳離以“綠梅開了，請九妹妹來賞花”的名義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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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鳳離也想起了阿琇第一次跟著顧老太太來王府賞梅的情形。
不過那次，也並算不上美好的回憶。
鳳妍出口成臟，自己也是一掌打在了鳳妍臉上，第一次在阿琇麵前暴露出真實的麵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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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這小丫頭會被自己嚇跑，卻沒有想到，就這樣糾糾纏纏快十年了，小丫頭成了自己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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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梅花開得不大好，也沒有給你折枝送過去。
看明年吧，多做幾壇子梅花酒，外公喜歡不說，就祖父也時常說起你做的酒。
”</p>
阿琇小眼神兒飛到了鳳離臉上，“那你呢？
”</p>
“我不急。
”鳳離領著她慢慢往前走，嘴角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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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了梅林不遠，就到了落梅院。
進了院門，就看見了兩三個丫鬟正扒著窗根兒聽牆角。
乍一見了鳳離和阿琇進門，都嚇得跳了起來，喊了聲王爺後一溜煙兒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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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見笑了。
”</p>
阿琇攤了攤手，走進了鳳嬌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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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來了？
”被太妃遣到了鳳嬌身邊的劉嬤嬤本來正在床前躬身勸著鳳嬌，抬頭就看見了鳳離與阿琇進來，立刻站直了身子，又恭敬地叫了一聲，“九姑娘。
”</p>
聞言鳳嬌慌忙站了起來，一抬頭，就露出了一雙爛桃似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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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看到鳳離身邊的阿琇，鳳嬌有些難堪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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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離哥哥，我和縣主說會兒話吧。
你去看看祖母？
”看到了鳳嬌的局促不安，阿琇將鳳離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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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嬤嬤也很是有眼色地使人上了茶，帶著侍女們去了外間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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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
”鳳嬌隻覺得滿心羞愧，連抬起頭的勇氣都沒有了。
讓了阿琇坐下，苦笑道，“我這個樣子，實在是太過狼狽了，讓你看了笑話。
”</p>
論起來，阿琇是她日後的嫂子。
姑嫂之間說話，本也能交心。
可算年紀，阿琇偏偏又比她小了好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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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嬌一心裡的苦水，總也不好向個還沒有自己年紀大經曆多的小姑娘去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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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琇滿不在乎地擺擺手，“跟你又有什麼乾係？
就是笑話，也笑話不到你頭上去。
”</p>
她難得耐著心安慰鳳嬌，“你也吃齋念經不短的時候了，心裡應該比旁人清明了許多才是。
鳳妍那些糊塗話連聽都不必，哪兒還值得為了她傷心？
”</p>
這話，方才劉嬤嬤也勸了鳳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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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放到誰的身上，能被親妹妹這樣的羞辱，真能不往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