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危險,讓女人、孩子先走,說起來簡單,但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際,有多少人能做得到?當然,“領導先走”那是另一回事了。
從幾年前在工地上救下錢慧慧的父親,再到今天能坦然說出那句“女人和孩子先走”,馮一鳴再一次確定,重生後的自己擁有連自己都佩服的道德底線。
或許我手段不會那麼乾淨,或許我會耍些陰謀詭計,但至少,我所做的,所說的,都符合自己內心的道德標準。
對麵眾人焦急等待的麵孔漸漸模糊起來,腳下河流拍打岸邊的水流聲在耳中似有似無,馮一鳴悠然吐出個煙圈,看著它慢慢飄散在空中,露出個得意又滿足的笑容。
這一刻的他真的忘記了,頭頂那片山崖依舊搖搖欲墜,自己隨時都可能命喪黃泉……
身後的柳婕拿著望遠鏡不停觀察頭頂山崖的變化,宋鐮叉開腿,將身後的馮一鳴遮擋的嚴嚴實實。
蘇家的兩個保鏢麵色灰敗,原本不忿的他們再看到真的隻有女子和孩子上船後,隻能認栽了事,但看到那個阻擋自己上船的青年蹲在岸邊,優哉遊哉的抽著煙,好似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一絲不安、挫敗、悔恨的情緒環繞心房。
自塌方事件發生後,幾乎所有人都臉色變了又變,隻有李翔老師雖然動作迅捷,但依舊平靜,笑著也蹲下,點著煙,“張晶晶眼光不錯。”
“那是!”此刻的馮一鳴連吹噓自己的心都有,彆人拍多少馬屁他都敢收……
“哈,真有意思。”李翔哈哈大笑,“現在我相信你是真的想做助學基金了。”
“李老師原本怎麼想?”馮一鳴叼著煙,含糊不清的問。
“要麼為名,要麼為利唄。”李翔眨眨眼,笑著說:“即使這樣,我也認,隻要有好處,下次來我還留著西瓜給你。”
“名利誘人,我也想要。”馮一鳴抬頭看天,說:“關鍵不是名利的本質,而是得到名利的手段,如果真做了很了不起的事,難得不應該得到那些名利?”
歡呼聲從對岸的人群中響起,那艘小船慢悠悠的進入視線,馮一鳴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輕笑道:“李老師,所謂正義,也是有償服務;但有償服務,難道就不是正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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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脫險後,在村落裡隨便洗洗換上借來的衣物,馮一鳴最後個洗完澡,慢悠悠的走出來,看著蘇煙依舊傻傻的樣子,撇撇嘴問:“那位大小姐這是被嚇傻了?”
兩個保鏢怒目而視,要不是宋鐮輕輕咳嗽兩聲擋在前麵,八成就得撲過來了。
“哎呦。”馮一鳴被猛撲過來的張晶晶撞的差點沒仰天倒下,“又不是生離死彆,哭個什麼勁?”
“好好好,彆錘了……”馮一鳴求饒道:“是生離死彆好了吧,以後再也不敢了……”
張晶晶沉默不語的靠在男友的肩膀上,時不時捶上幾拳,臉上變幻萬千的女孩心裡,有著甜蜜,有著慶幸,有著恐懼,也有一絲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