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搏一搏

張叔看著楮舟滿足的打了個嗝放下空蕩蕩的大碗, 心裏隻能用敬佩來形容這個年輕人了。

“小夥子，你真能吃啊！”張叔感慨。

“張叔，你謬讚了！”楮舟謙遜道。

張叔看著自己一壇子酸菜現在隻剩下半壇陷入短暫的無言。

不, 他沒有！

“我還以為, 像你們這種明星會看不上我們自己家醃製的酸菜呢，要不這樣，你走前來找我，我送你一壇子回去。”張叔熱情的說道。

“這, 可以嗎叔？你太客氣了。”楮舟小小詫異了一下, 畢竟他脫離小少爺身份在社會上摸爬滾打, 遇到的好人真不多。

“一壇酸菜而已，值幾個錢，而且看你吃飯我就想起我一個故人，我報名參加這個節目也是想讓自己有機會在電視上露臉, 要是能在走之前能再看一眼我那位老朋友，我就此生無憾了！”張叔六七十的年紀說出這話, 滄桑的眼神裏充滿了遺憾。

“你是怎麽跟你的那位朋友失去的聯係的？”楮舟好奇的問道。

張叔嘆了口氣, 表情有些失落和愧疚：“在我們那個年代，還沒有手機這麽便利的東西，朋友的聯係方式隻有一個本子記下他們家的座機號碼, 我那位朋友吧, 那時候家裏很窮, 連台座機都沒有, 後來我倆因為個事吵了一架, 直到一個星期後他走了我才知道他們家鬨離婚, 他跟了他媽去了老家，後麵我自己掙錢了, 買了火車票去他媽媽老家，結果他媽媽改嫁，再沒消息嘍。”張叔抹了一把臉，從兜裏拿出了一包煙。

“叔，我陪你一根。”楮舟被戳中了心窩子，跟張叔要了一根。

反正宋凜玉這時候肯定不會進廚房。

楮舟點燃了香煙，跟著張叔如出一轍的狠狠吸了一口，從嘴裏吐出一長串的白煙，這種滋味並不好受，但是因為滋味不好受，就會忘記很多別的東西。

“楮舟，我這裏還有餅乾，”宋凜玉忽然從門口走進來，逆著光，站在門口就停住了，一雙灰色的眸子就這麽冷冰冰的看著楮舟含著煙頭的唇。

“我！咳咳咳咳咳！”楮舟跟被教導主任抓住的黃毛高中生似的，剛剛進肺的煙一下子就亂了分寸，壓抑不住的咳了起來。

“誒誒，這是怎麽了？”張叔被楮舟的咳嗽嚇了一跳，剛剛看楮舟點煙吸煙的動作明明就是個老手，怎麽來個人就跟個毛頭小子似的。

宋凜玉沒有說話，隻是盯著楮舟拿著煙的手。

楮舟也不知道為什麽特別怕被宋凜玉看到，正當他局促的想找個地方滅煙的時候，宋凜玉轉身離開了。

楮舟盯著門口良久，蠕動的嘴唇最後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

就在二十分鐘前。

宋凜玉親自給楮魚魚小朋友裝了一碗大米飯，把他自己的‘中飯’放在了一邊。

楮魚魚跟著宋凜玉一點都不會不自在，跟著候陽夏兩個人拿著勺子吭哧吭哧的吃得特別香。

而宋凜玉胃口小，他的目光落在了楮魚魚原來的碗裏，煮的半熟的卷心菜和雞蛋搗在一起，賣相，，，沒有任何賣相可言。

“魚魚，你爸爸也吃煮雞蛋了？”宋凜玉記得楮舟最討厭的就是水煮雞蛋，不管是蛋白和蛋黃都吃不了一點，還嚴厲要求宋凜玉吃完雞蛋絕對要漱口三次以上才能跟親他！

楮魚魚不明所以的抬頭，臉頰上還沾著一粒裹著醬汁的大米飯：“爸爸最喜歡吃煮雞蛋了，他說沒有比雞蛋還要經濟實惠且營養的食物了。”

宋凜玉表麵風輕雲淡的應了一聲，心裏卻控製不住的狠狠一顫，越是接近他想要的真相，事實就會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殘忍。

這五年，他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過得難。

宋凜玉盯著那碗不明混合物，在兩隻小崽子驚恐的注視下，用筷子夾了一小塊放進了嘴裏。

“叔叔，你，你，”楮魚魚想說的是，叔叔是不是有什麽想不開的事情，其實是可以跟崽崽說的，不必拿這種東西來懲罰自己。

可是宋凜玉吃了，不僅吃了，還咽下去了。

這個味道倒是沒變，跟五年前的一樣難吃，宋凜玉的表情變得有些，高興？

候陽夏害怕的跟楮魚魚交換了個眼神，這個眼神顯然是在說，他舅瘋了！吃褚叔叔的菜瘋了！

楮魚魚嚇得趕緊把菜挪到一邊，不讓宋叔叔吃了。

“叔叔！爸爸做的東西，隻有魚魚跟爸爸吃才不會有事！閆叔叔吃了都拉肚子了！”楮魚魚重新把菜薅到自己麵前大口往嘴巴塞，生怕這種生化武器拿出去禍害漂亮叔叔！

宋凜玉趕緊把碗搶了回來，他不會哄孩子，平時一個眼神都足夠讓隔壁鄰居家金發碧眼的小女孩做一晚上噩夢，此刻的他隻能儘量溫聲說道：“魚魚吃別的，叔叔隻是好奇，吃一點點不會怎麽樣的。”

“可是，不吃就浪費糧食了。”楮魚魚為難道。

“魚魚別擔心，可以喂豬的！”坐在隔壁桌看戲的巫雨石積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