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淩臉上帶著一層痛苦麵具，他心裏對此疑惑的壓抑，並不下於宋時念。

但是顏青很肯定的是，絕對不打算跟霍淩說明真相。

顏青堅定地看著霍淩，並且擲地有聲地回答他的問題：“我和方女士不認識，宋時歡說的話，可信嗎？

我沒有拿方女士的頭發，是她看錯了。我隻是幫她撥弄了一下遮住臉的頭發，她的思想也太發散了。

霍淩，你再問我這樣的問題之前，最好三思。你不是我兒子，是誰？你如果不是我兒子，你和霍家還有什麽關係？如果你不是我兒子，我憑什麽幫你拿下整個霍氏集團？”

顏青話說到這裏，很顯然已經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了。

霍淩也被顏青猛砸過來的三個問題給問得無言以對。

內心的懷疑被這三個問題背後牽扯的東西狠狠地替代。

他若不是霍淩，還有資格坐在霍氏集團最頂峰的那個位置上嗎？

霍淩一時之間似乎不敢再追問，他整個人愣在那裏，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顏青再一次開口說道：“回房去吧，我已經很累了，至少今天晚上，讓我好好休息。”

接下來，不會有消停日子過了。

也許今天晚上，宋時念都還會殺過來，像霍淩一樣，找她要一個答案。

霍淩此刻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樣，心裏千般萬般的疑惑，卻不敢再繼續追問。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對顏青說：“早點休息。”

說完之後，霍淩再無廢話，直接退出了顏青的房間。

等霍淩走遠了之後，顏青靠在門後，臉上的表情終於鬆懈下來。

防備變成了一覽無餘的泄氣，漸漸轉為痛苦，表情都扭曲得不見絲毫貴婦氣息。

她的身體順著門漸漸往下滑，身體靠著門，撐著她身體全部的重量。

那一瞬，顏青再也克製不了自己的情緒，她需要張著嘴巴才能呼吸到足夠撐著活下去的新鮮空氣。

但是儘管如此，她也還是無法控製住自己。右手握拳，一拳一拳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

沒人知道，那裏有多疼，疼得快要不能跳動。

捶打到自己沒有力氣，她的右手才重重地按壓住心臟的位置，淚水一行一行，淚珠肆無忌憚滑落眼眶滾落下來。

她就像是溺在水裏即將死亡的人，周圍一根救命稻草都沒有。

穩定了許多年的情緒，在這一瞬間，徹底崩潰。

多年來築起的防禦，全盤崩碎瓦解。

在宋時歡說出她拿走了方女士頭發的時候，隻有她自己知道，這樣的崩潰差點兒發生在當場。

好不容易才撐過來，霍淩竟然也逼問她答案。

還好，隻是霍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