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在薛懷遠記憶中,薛悠黎隻是個會為了穿漂亮衣裙戴珠寶向他撒嬌要月例銀子的小丫頭。
可眼下,女兒審訊豔娘竟比大獄裡審犯人都有派頭。
要不是親眼看著接生婆給自己夫人接生,他都要懷疑薛悠黎是不是自己親生女兒了。
不過,今天多虧陪女兒過來給薛青瑤送裙子,否則他哪能看到柔弱不能自理的豔娘還有如此放浪的一麵?
豔娘如此會演戲,隻怕薛青瑤的身世確實有問題。
現在女兒把話都遞到他嘴邊了,他自然要配合,“豔娘,其實我早就發現你不對勁,所以暗中派人去春風樓查了十六年前的事。你不僅與多人私通,還敢欺騙朝廷命官,更是罪無可恕!你若再不交代事情,休怪我大刑伺候!”
薛懷遠雙手往身後一背,冷臉盯著豔娘的時候,官威便顯露出來了。
豔娘終於知道怕了,兩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老爺,妾身也是沒有辦法……”
“爹,姨娘也是沒有辦法!”
她正想添油加醋把自己說得慘一點,就在這時,門外衝進來一個人,擋在她身前,把她的話打斷,“這十多年您對她不聞不問,這些下人慣會看人下菜碟。所以,她被那些禽獸折辱,也不敢聲張,生怕連累了薛家的名聲,還請爹不要被人誤導!”
薛悠黎不禁有些佩服薛青瑤,不愧是能當上太後的狠角色,心計智謀的確不一般。
可她也不是吃素的,“爹,事實勝於雄辯,豔娘是什麼樣的女人,剛才大家有目共睹,您彆被她們母女三言兩語糊弄過去。替彆人養女兒這種事若是爆出去,才會毀了薛家的名聲。”
薛青瑤真不要臉,還敢反咬一口,說自己在誤導薛懷遠。
哼,敢惹自己,她算是踢到鐵板了。
江如雲微微頷首,堅定地站在薛悠黎這邊,“黎兒說得沒錯。”
薛無憂也趕緊點頭,“對對對,妹妹說得都對!”
薛懷遠當然也更願意相信自己的夫人和從小寵到大的女兒。
他目光瞥過薛青瑤,沉聲道,“豔娘與人私通是事實,按家規該亂棍打死!”
薛青瑤沒有說動他,也有些急了,紅著眼眶道,“爹,姨娘說她是被逼的,您為何寧願相信彆人的信口雌黃,也不相信姨娘?還是說,您一直不待見我厭惡我,所以希望我不是您的女兒?”
薛青瑤這張臉遺傳了豔娘的美貌,此時她這雙眼含淚的委屈表情,著實令人動容。
薛悠黎看小說的時候,還挺欣賞薛青瑤的足智多謀,但是當跟小說女主站到對立麵,她深刻地意識到今天如果不能絆倒薛青瑤,以後怕是有吃不完的苦頭。
“薛青瑤,你是誰的女兒,豔娘心裡清楚得很,要不咱們把何大勇找來跟你姨娘當麵對質!”
豔娘在聽見‘何大勇’三個字的時候,身體無法自控地瑟縮了一下。
薛青瑤把她的反應看在眼底,忍不住在心底罵了她一句。
真是個隻會拖她後腿的蠢貨!
得虧她提前做了準備。
薛青瑤深吸一口氣,再轉頭看向薛懷遠時,堅定的眼神裡透著受傷,“既然爹和妹妹都不相信姨娘,女兒願意滴血認親,以證明姨娘的清白!”
說著,她衝院門外喚了一聲,“翠如,把碗端過來!”
豔娘不知道薛青瑤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翠如是她從春風樓帶回來的丫鬟,薛青瑤是翠如一手帶大的,她們倆如此不慌不忙,必定是想好了瞞天過海的對策。
翠如早就等在門外了,聽到動靜,立刻端著托盤走進來。
等翠如停在薛青瑤麵前,薛青瑤當機立斷,拔下頭上的發簪刺破指尖後,將一滴血滴進裝著水的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