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當小姐了倒是會使喚人。」
這小聲的咕噥聲音不大,月燈沒聽清,隻看見那坐在門檻上的兩個丫頭對視著笑,當即過去指著人,臉上氣惱:「你們在說什麼?!」
那丫頭朝著月燈不屑的笑了笑:「你管我們說了什麼。」
月燈氣的快要跳起來,正要擼了袖子過去教訓一場,卻聽到身後一聲沙啞的聲音:「月燈,別鬨。」
月燈一愣,一轉頭就見沈微慈披著粉色外衣從簾子裡走了出來。
坐在門檻上的兩個丫頭也愣了下,看向了沈微慈。
隻見她還微微有些潮濕的黑發傾瀉,似軟綿綿的搭在肩上,又往頰邊落了幾縷。
又見她白淨皮膚上透出緋紅,眼裡水色艷艷,早上一身素淨,這會兒稍染了些紅潤,便看起來添了十分的瀲灩。
兩個丫頭看的有些呆,覺得麵前的人當真像是從月下洛河裡出來的人兒,比二姑娘還好看。
沈微慈走去那兩個丫頭麵前,忍著恍惚發疼的身子,白淨手指撐在旁邊的花架上,喘息一聲低聲道:「我身上的確沒賞賜的東西,你們來我院子裡,我明白是委屈你們了。」
」這臨春院的確是冷清了,我也比不得侯府裡其他主院的主子能隨手給丫頭賞賜,我怪不得你們懈怠,也明白丫頭都想跟個好主子的。」
月燈聽了這話忙走到沈微慈身邊:「姑娘……」
沈微慈眼神依舊看著兩個丫頭:「我不為難你們,若你們留下,我真心待你們,若你們有別的去處,便去別處伺候吧,要是管家來問,我自然說答應的。」
說著沈微慈最後又落下一句:「想好了明早來告訴我一聲,自走了就是。」
說著沈微慈鬆下手指,轉身又往簾子裡去。
月燈神色驚異跟在沈微慈的身後,看著姑娘身體靠在床上,額上已細細密出汗,忍不住道:「姑娘何必管她們的想法,她們本就是來這院子伺候的下人,犯不著對她們好臉色。」
沈微慈轉頭看向月燈,撫著發疼的額頭低嘆:「你覺得她們有好去處,還會被叫來我這兒麼?」
「晚上從父親那兒一路過來,我細細瞧了我這院子的位置,後西院最偏僻的地方,好院子都在東院的,這處周遭隻我一處小院,路上都是積草,許久疏於打理,顯然偏僻的少有人來。」
「丫頭們會不知這是什麼地兒麼,既被叫來了,那便是沒什麼背景的。」
「我剛才瞧她們手掌寬大,比尋常女子粗厚的多,顯然之前是做粗活的,即便我讓她們回去,她們要麼繼續回去做粗活,要麼也找不著院子要,隻能留在我這兒。」
「既要留在我這兒,就老老實實安安心心,別生其他心思,我苛待不了她們。」
「若她們還是要走,那便也好,免得朝三暮四,怨天尤人的,留在院子也添堵不是。」
月燈這才點頭:「還是姑娘想的周到。」
說著她擔憂的用帕子去擦沈微慈額上的汗:「姑娘是不是風寒了?」
「要不奴婢去找二老爺去請郎中來看看。」
沈微慈揉著眉頭嘆了一聲:「以前也風寒過,外祖母不給銀子拿藥,不也熬好了麼,等明日再說吧。」
說著沈微慈已累的閉上眼:「明日一早還要去給嫡母問安,先睡吧。」
說著她側過身去,眼睛已乏力的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