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的話裡全無半分關心,更沒有當初拉著她說話的和善,此刻的話裡全是淩厲的指責。
那意思便是她不該嘔血,不該讓下頭的人生出傳言出來。
沈微慈心裡雖看清了這些人嘴臉,臉上卻做出柔弱的神情,淚盈盈的用帕子點著淚,哽咽落淚道:「我也是今早才醒來的,全不知外頭有什麼議論。」
「再昨天嘔血,也全不是我能控製的,若是老太太怪罪我,微慈也全認下,單憑老太太責罰,微慈絕無二話的。」
沈微慈本就生就一副楚楚動人的纖弱身姿,又一身單薄白衣,烏發披泄,眸中含淚,手捏帕子點在眼前,更是瞧起來弱不經風,窗外一陣風吹進來都能吹倒了似得。
這模樣,誰看了不可憐。
昨兒才嘔了血,今天沈老太太要是罰一個還在病榻上的人,也不知下頭該傳她是什麼老妖婆了。
沈老太太想要發作懲罰也發作不得,看著沈微慈抹著眼淚,又時不時咳一聲,跟個病西施似的,這樣子估計嫁進張府去,在張廷義那也折騰不了多久。
可現在箭在弦上,張廷義得罪不得,怕給沈榮生官場上使絆子,大老爺估計都不是對手,既已起了頭,隻能硬著頭皮送過去了。
好在沈微慈不是得了什麼絕症,能調理就好。
沈老太太不想再與沈微慈多費其他口舌,冷冷看了沈微慈一眼:「你才剛病,我罰你做什麼。」
「但張廷義既已來提親,便是看上你了。」
「你這些日子就好好養著病,等病好了,再將親事定下來。」
說著沈老太太目光緊緊放在沈微慈的身上:「你要記住,你現在是侯府姑娘,不管你要嫁給誰,都要侯府答應才能嫁。」
「你要是好好聽話,我也會為你出一份嫁妝,可你再有別的心思,別怪我到時候一分情麵不留給你,你想嫁進毅勇伯爵府的也休想,明白了嗎?」
沈微慈聽了老太太的話,肩膀軟弱的瑟縮了一下,眼神裡露出害怕的神情,沙啞著哽咽:「我都聽明白了。」
沈老太太這一番耀武揚威,又看沈微慈那害怕膽小的神情,像是被她嚇住了會乖乖聽話,她的心氣這才微微順了一些,攏著袖子這才帶著眾人浩浩蕩蕩的走出去。
文氏留在最後,她走到沈微慈的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神情裡帶著明顯的厭惡:「別再在我眼皮底下耍什麼花樣,現在讓你嫁給張廷義也是老爺的意思。」
「剛才老太太的話也說的很明白了,等你病好我就帶著你去張廷義那去賠罪去,明白了嗎?」
沈微慈臉上尤其聽話軟弱,點著淚眼咬著唇畔,低垂著眉眼點頭嗯了一聲,看起來是已經妥協了的。
文氏也滿意沈微慈現在的表現,說到底,沈微慈進了侯府也隻能任由侯府拿捏,任由她拿捏。
她一個沒身份背景的庶女,又能翻出什麼浪來。
文氏輕哼了聲,攏著袖子揚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