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點忘記了，天緣宗派人送來了東西。”

於是，他慎重取出一個鑲著金邊的錦盒。

墨連城接過打開，眸華一亮，灼灼如豔陽，“是赤焰木。天緣宗還是挺守信的。”隻見，長方形的錦盒子中靜靜擺放著一塊有成年人兩個巴掌大的褐色木塊，拿起來挺沉重，比鐵稍輕，比起正常的木又要重上兩三倍。

秦嶺跟著好奇看了一會。

再讓墨連城吩咐去辦事。

約兩刻鐘後。

有一輛不算華貴，卻挺寬敞舒適的馬車，正往京都的大門，不緊不慢奔去。

車上的人，是墨連城和曲檀兒。

駕車的人是秦嶺這貨。

傍晚了，三個人一同出城。

馬車行駛在官道上，並不會讓人有多顯眼留意。可誰也不會知道這輛普通的馬車上麵有兩個殺神，鬨得皇宮天翻地覆，斷垣殘壁，血流成河，傷員無數，再揚長而去，還出城逍遙。

數日後。

漠陽王朝掀起了軒轅大|波，傳說一場政變，鬨得皇帝血流成河。數年日後，皇帝退位讓賢，將帝位傳給了年僅十三歲的七皇子。皇帝變成太上皇，被安排在行宮靜養，不再理朝中政事。

半個月後。

漠陽的平王病逝。

在平王諸多的子嗣當中，司徒南像一匹黑馬殺出。由年輕的帝王欽點，繼承了平王的稱號，接收了屬於平王的領地。

漠陽的京都，經過風雨的洗禮，逐步歸於寧靜。

路上走了數些日子的墨連城等三個。

終於和曲小茹等人彙合。

展中鴻先進一步打點，剩下是墨連城夫妻二人，帶著曲小茹姐弟，再加上一個趕車的秦嶺，一起往牧羊城奔去。馬車是不算快，可也不算慢。秦嶺原本有幾分駕車的技巧，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礪，是精通。

鬨到最後秦嶺得瑟說，“以後我不治人，去趕車也不錯，照樣能養家糊口。”

“秦叔叔，你不用趕車，我長大了賺錢養你。”曲小鱗小臉非常認真。

秦嶺一陣感動，馬鞭一扔，轉身就給小鱗同學一個大大的擁抱。搔一把癢癢，弄得某個小家夥咯咯大笑，再調皮伸出小手要報複回去。

換個皇帝3

一大一小，竟然滾到一塊。

普通的馬車，笑聲不絕。

曲檀兒是笑盈盈地托著腮幫子，望著那一大一小胡鬨。而墨連城正在一旁研究著陣法，準備給玄牌裏麵刻的陣圖。由於禁製的複雜程度挺高，他怕一張玄牌都弄不成功，正暗中拿普通的木來練習。

曲小茹正在縫著一件新衣，偶爾也抬頭溫婉看一眼小鱗。

……

時間如梭。

一行人，路上除了偶爾碰上兩三夥沒眼色的小賊打劫，反而讓秦嶺打劫回去。

總的來講，也沒有什麽大事發生。

在路上他們還聽到一個消息，據說太上皇病重。全身長著紅疹，有濃，有潰爛的情況，太醫院是費儘心思也隻能暫緩病情。小皇帝一片孝心，詔告天下聘請各地名醫達京都。而很遺憾是，祈安堂的墨公子師徒二人據說，早在一個多月前便離開了京都，不知去向。

聽到這個消息，最高興的莫過於曲小茹姐弟。

兩姐弟是興奮得一夜都睡不著……

墨連城淡淡地掃向秦嶺。

秦嶺眼中閃過得意，“放心，他是病重，沒有人會看出什麽，死了也不會留下任何痕跡。……這個害人的辦法，嘿嘿，是我自己獨創的。”

“嗯，不錯。”墨連城輕頷首。那太上皇不死，漠陽王朝，小景宏和大族老是很難真的掌握得來，所以，他必須死，不會留著繼續成禍害。重點是那人不死，曲小茹姐弟就會留下一個心病。

有能力，還得要幫他們除去。

最高端的殺人方式，是你殺了人，那人還不知自己是被害死的。

曲檀兒沒好氣笑了。

秦嶺這貨，害人的辦法，還敢說獨創。

當然，若曲檀兒看見如今病重的太上皇，即會驚嘆秦嶺的天分。

可惜，她沒看見。

數日後。

一班人等到了牧羊城。

展中鴻老頭提前一步，準備好食宿等事宜。

天黑之前他們進城，即馬上住進了一個清幽的小宅院。晚上的時候，曲檀兒意外見到一個美人，青蓮。

曲檀兒初到華恩那段時間，在牧羊城呆過半個月。她和展北烈見麵，在海瀾商會時遇到一個管事，即是青蓮美人，沒有想到美人如今，還在牧羊城。

青蓮一見到曲檀兒，也驚詫了一把，但不愧見過世麵，很快恢複平靜，笑得大方華貴，“曲姑娘，別來無恙。”

“嗬嗬，青蓮姑娘，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曲檀兒打哈哈混過去。

展老頭疑惑，“青蓮，這個時候你過來，有什麽事？”

“回老家主，有二少爺的急件。”青蓮從身上鄭重取出一封信函，交給展老頭。沒再等多久，青蓮即退了出去。

展老頭將信函打開，看完，再交給了墨連城，“主子，烈兒遇到棘手的麻煩了。”

墨連城看了看，做生意總會遇上這樣或者那些的難題，於是，將信重新交給展老頭，吩咐道：“你去幫他。我這裏不需要太多人手，祈安堂就暫時交給小茹和秦嶺來打理。”

展老頭再待一會，交待些事情便出發。

恣意放縱1

曲檀兒問：“秦嶺，我以前在這裏……看了你半個月。”

“嗯？沒聽明白。”秦嶺疑惑。

這話秦嶺沒聽明白，墨連城卻聽著揚眉了。

一見自家主子那表情，秦嶺就冒汗。

相處日子數月了，如還不知自家主子的脾氣，他秦嶺也是白混了，趕緊道：“墨夫人啊，……”這稱呼新鮮了。再接著，秦嶺擺著十二分嚴肅的態度，撇清說，“我可不記得在牧羊城見過你，完全沒印象。”

秦嶺對於墨連城，雖是契約式有時間限製的主子，可他個人也沒多少尊卑。墨連城也沒真將他是下人。正常相處中，秦嶺在二人麵前，也是相當隨意的，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想喊什麽便喊。

見著秦嶺炸毛的模樣，曲檀兒相比是十分淡定。

施施然，慢吞吞，她才來上一句：“當時我家爺昏迷，聽說你是神醫，所以，我觀察了你半個月，當時你正在這邊的祈安堂裏救一個少年，我看到了。”

“啪！”秦嶺手中的馬鞭掉地上了，臉上是驚詫，想到一點，指著曲檀兒嚷嚷道：“原來，原來……是你？！難怪我一直覺得暗中有人盯著，可是又明明沒有人。”

“除了小茹和小鱗，沒有人能發現我的。”

“……”秦嶺這一回，也想起了曲檀兒的秘術，不由撇撇嘴。忽而，他想到了什麽，神秘一笑，“你知道我是在做什麽嗎？”

“不知。反正你不好發善心在救人。”曲檀兒直覺如此，可她又沒發現什麽奇怪的事，“你離開後，殺了那兩個伺候的丫鬟。真是好心的，也不會救一個，殺兩個人……恐怕，那救活的少年，也早死了。”

秦嶺尷尬。

他本就不是好人，壞事也做過不少了。

曲檀兒點明，秦嶺還是心中升起一抹愧意。

安靜了好一會，秦嶺才道出一個秘密，“皇帝這一個病的，就是和少年的病一模一樣。是我做的手腳。”

“……”曲檀兒訝然。

“重病的人，身上也有一種毒。我經過很多次的實驗，終於用特殊的方式煉製成毒藥。嘿嘿，凡是中了我這個，沒有人能看出端兒的。曾經有一回，我用這個殺了個皇宮主事的。所有的人都以為他是病死的……”

秦嶺將這事講了出來。

曲檀兒是驚訝不已，病毒傳染嗎？這種病？

太強大了，這家夥！

再過些日子，一班人等，終於到了木丹城。在祈安堂後麵一個院子住下，很普通的院子，尋常人家的。這裏離修玄者的商業街，也僅是一巷之隔。墨連城決定住這裏。由於決定突然，院子也來不及仔細修葺，僅是略為收拾一番。

主人都渾不在意。

下麵人的意見，就完全不用理會。

剛住一晚，他們就收到太上皇駕崩的消息。

聽後，曲小茹是呆滯良久，暗抹去了眼淚，一雙美眸是越發清明。曲檀兒漫不經心地淡淡看一眼，本想說什麽，最後，還是一句沒說。個人的心結還是要看個人自己想通，外人再多的安慰也是幫助不了多少。

恣意放縱2

翌日清早。

秦嶺準備好了，墨連城二人出發。

本來不想帶上秦嶺，可這貨死命不肯讓墨連城撇下，一定要跟著，說什麽打獵撿柴火這種事不能讓如今風華絕代雍容華貴的主子大人去做，身邊總得有個人跟前跟後小心伺候啊等等。

理由一大堆，說穿了，是他直覺進入西域森林，必定有油水撈。

西域森林，廣垠無邊，蘊寶無數，資源豐富。

華恩大|陸，長年都會有修煉者過來尋寶歷練。

秦嶺的主意，就是跟著兩個絕世高手，無性命之憂的，進去想拿什麽寶還不是輕而易舉？所以，他不跟去才是傻。可惜的秦嶺，並不知道墨連城二人進去是為了去看那一座廢城，為了修複玄界之門。

進去那一住，得至少一年半載。

踏出大門一刻。

“秦嶺，你真決定跟我們去？不後悔？”墨連城古怪掃了他一眼。

曲檀兒也似笑非笑地看了一定要跟去的秦嶺一眼。

秦嶺感覺涼嗖嗖的，有點忐忑不安。

怎麽突然有種被算計的感覺？可是，他都死活要跟了，臨出門再反悔，這種丟人的事他不會乾的，“是，一定要跟。”

“這是你自己決定的。走。”墨連城含笑點頭，先一步往前走。

曲檀兒想笑不敢笑跟上。

有個人跟去也好，這樣，她就不用辛苦忙活一日三餐的。

三個人，步行出城。

等走在道上，漸漸遠離城，見行人稀少時，便施展身法，快速地往西域森林掠去。三道身影，化作三道流光。這速度，駭人聽聞。可再奔一個時辰，秦嶺是明顯跟不上墨連城二人，漸漸有些落後。

秦嶺苦矣！

他這麽拚命支撐，也隻能勉強跟上二人一段。

現在他才明白，為什麽二人不想他跟，他跟去正是累贅拖後腿的。

其實，墨連城已經故意放緩速度了。

再一會，墨連城歇住，淺笑看向正臉色微微蒼白的秦嶺，“服兩顆回複丹。休息一會。”

“主子，我……”

“不礙，既然都已經來了這裏，遲些天也沒什麽。”

“主子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尋找回家的路。”

“……”秦嶺僅明白一半。西域森林有能讓他們回家的東西？

墨連城也沒明著說。

忽而，秦嶺下了一個決定，“主子，我們要趕多久路？”

“大概要二十天左右。”墨連城也不太確定，“主要是檀兒說路線記得不太清楚，隻能一邊走一邊找。”

“那我能不能進空間石？我修煉一陣。如果遇上有趣的事，你就喊我出來，如何？”

“你……”墨連城劍眉輕揚，微微訝異看向秦嶺。

身為大男人沒傷沒病沒痛的，光是由於能力不足而不能和人並肩，還要進入空間石讓人帶著走，其實是相當憋屈的，也間接是一種沒能力的證明。明著不說，稍有點自尊心的男人，都會覺得是種小恥辱。

正由於此，墨連城沒提議。

可這個讓秦嶺自己提出來倒顯得不一樣。

他說，是想修煉一陣。給自己一個借口，也說明他還是介意的。

恣意放縱3

墨連城施施然近前，含笑抬起素手，在秦嶺身上一按。

秦嶺強裝的笑容一僵，隨即化作一絲絲感激閉上了眼。專心地將墨連城輸入體|內的玄力順利接收，並快速恢複剛剛由於全力趕路消耗的。

少頃，完畢。

墨連城收回手，心中有個決定，優雅地望著西域森林深處的方向，意味深長地淡淡說：“路上我們要尋些藥材，你好好幫忙。至於修煉的事，西域森林多的是機會你鍛煉。”

聞言，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曲檀兒了然一笑。

剛剛的舉動，明顯，城城算是徹底認同秦嶺了。而秦嶺比起二人實在是太弱，修煉效果近來是顯著增加，也可挺慢。還有，實踐的經歷一般般，過去都埋頭地醫術和練丹上了，算是錯過了最佳的打基礎的時期。

接下來，城城想幫秦嶺……

秦嶺不明所以，得到墨連城的理解，自然是十分感動，恨不得掏心掏肺給墨連城表明忠心。可他的感動，在幾天後就徹底消失。

惡魔啊惡魔！這簡直是要人命的。三個人一路往前，一路搜寶。在西域外圍，也不會有什麽稀罕的東西，但也不是沒有的，例如，殺幾隻妖獸，搶妖獸守護的藥寶，還有，搶看著不順眼的修煉武者的儲物袋子。

三個人是無所不用其極。

順我者昌，逆我者見閻羅王。

任意妄為，恣意放縱，想著什麽就是什麽。

而先出頭的，先出手的……秦嶺恨得直咬牙，是他！全是他。這時候他算是徹底明白，墨連城指的機會，正是讓他殺妖獸，殺寶貝，再當強|盜。隻有他遇上生命危險，一身傷，都要差點掛掉的時候，那可惡的主子才會施施然出手。

例如眼前，秦嶺拚了全力，單獨殺掉一頭三級妖獸銀翼狼。

弄得精疲力竭，倒地不起，一身傷痕累累的。

差點掛了……

再接著，某惡魔主子是直接拎著他，往空間石一扔。順便連帶一堆傷藥扔進去，重傷還受不到讓人伺候再包紮傷口的待遇，還得自己救自己，自己治自己。末了，那一隻被殺死的三級妖獸也給扔進了空間石。

外麵，某爺一派閒逸，雲淡風輕地話語傳進空間石，“你先包好傷，再將妖獸身上有用的東西收拾起來，肉嘛……準備一些，晚上拿來烤些試試，沒吃過銀翼狼，不知滋味如何？”

秦嶺是翻翻白眼，無語問天。

傍晚。

秦嶺這一個傷患，還得出來撿柴生火，烤肉打水。

而某一男一女，是相攜躺到溪澗的石塊上，女的吹著簫兒，男人正拿著書卷翻閱。秦嶺實在懷疑，自家主子在看什麽？不會是春本？

烤肉的香味，漸漸散發出來。

秦嶺是一臉怨男，早知道當初，他就多帶幾個人來。

悔之晚矣……

忽而，恰在此時，森林裏傳來細微的腳步聲，漸漸越來越清晰，再一會叢林中衝出有個渾身染血的絕美|女子，再奔幾步她就到了溪澗前的草地，沙啞的喊道，“救我……”

恣意放縱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