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失去你,我更願意冒險(上)(2 / 2)

明日也是天氣晴 巨才 4213 字 7小時前






“姨姥姥,旗袍收到了嗎?”一旁,沈岐在電話裏問道。

“收到了,是你的手機號,對吧。”

“對,許明月隻記得我的手機號,不記得你和小弟的。”

……原來,姨姥姥拜托許明月替自己買件旗袍,中午,許明月挑好衣服付了錢,讓店家幫忙寄出,留信息的時候手機正好在通話,不方便找姨姥姥的號碼,她就順手留了沈岐的手機號。

“這衣服好看吧?”沈岐遞過照片。

“她記得你的手機號?”周應淮的關注點隻有一個。

“對啊,東平的這個號,我十年沒換,她當然記得。”

下半場活動,周應淮坐在角落裏,若有所思的樣子,直到活動快要結束的時候,接了個電話,才匆匆離開了。

許明月以為他又要搞什麽花活了,結果,一直到晚上的聚餐,這人依舊沒有出現。

看花燈之前,眾人約著一起烤肉,氫氦鋰鈹硼幾個人都來了,唯獨不見周應淮。許明月覺得奇怪,正思考如何問才顯得不突兀的時候,沈岐先開口了。

“我表弟咋沒來呢?”

“陳總說這附近的酒吧一條街是豔遇聖地,他們好像一起去了。”小氦隨口回答。

酒吧一條街?玩得真野啊……

“老板才不是那種人!”小氫反駁道,“他是雲相親去了。上次法律援助的那個案件,委托人阿姨相中了他,介紹了個學法律的對象,我猜啊,這會兒估計正耐心解答對方的法考問題呢。”

沈岐剛想遞給她一個大肉串,就見許明月刷的一下站了起來,似乎十分生氣的樣子,“我不吃了,沒胃口。”

這肉串烤的沒問題啊……沈岐一臉無辜,不知自己又做錯什麽了?

這時,陳易安剛好回來了,趁著沒人發現,許明月悄悄將他拉到了一邊,“周應淮去哪兒了?”

“他臨時有點事,明早要回東平了。”

“出了什麽事?”

“之前有個法律援助案件,發生了點意外。”陳易安不自覺皺起眉頭,“那個案件本身不複雜,就是牽扯到一個孩子。”

委托人是一位癱瘓的殘疾女性,三十幾歲的年紀,兩年前生了場重病,但丈夫不願意支付高額的醫藥費,都是娘家人在出錢出力,身體才漸漸好轉,幾個月以前,她意外中了商場的特等獎,折合了二十幾萬的獎金,欠了不少貸款的丈夫以夫妻共同財產為理由,非要鬨著分走一半的錢。

根據法律,這筆財產的確是一人一半,但,丈夫沒有支付醫藥費,可以反過來告他虐待罪,而且,娘家出的錢隻要有證據,都可以當做醫藥費,用這筆錢進行償還,剩下的不過幾千塊錢了。

事件本身不難處理,但丈夫一直死纏爛打,案子還沒開庭,就鬨得兒子離家出走,這個孩子成績優秀,性格乖巧,唯一的陰影就是父親,甚至,在被打的時候,動過殺了他的念頭。

好在,經過周應淮的開導,孩子漸漸恢複了正常。

“今天那個父親又跑去要錢,孩子失手砸傷了他的頭,然後,就一個人跑出去了,誰也不知道去了哪兒。”陳易安嘆了口氣,似乎有些擔心,“周應淮和那個孩子關係不錯,也許覺得有些同病相憐吧。”

許明月試探問道,“是明早的航班?”

“天氣預報說明天下午開始,東平就下暴雪了,估計好多航班又要停飛了,再晚就來不及了。”

聽了他的話,許明月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陳易安搖了搖頭,露出了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知道我爸最大的夢想是什麽嗎?”

陳父一直對兒子的不爭氣頗有怨念,這一點,許明月是知道的,“希望你有出息?”

“不。”陳易安搖了搖頭,“他希望我是個女兒,就可以招周應淮入贅了。”

……

“海燕啊,你可長點心吧。”

“如果我能嫁,還有你什麽事。”

“不主動一點,等什麽呢。”

送上了一波陰陽怪氣,陳易安就離開了。

站在原地的許明月心情複雜,一瞬間,原本有趣的東西都變得無聊了,桂花糕不甜了,米酒不香了。

如果他明早回去,天氣預報說暴雪要下起碼三天,再加上聊投資的事,至少一周見不到了……

七天的時間,足夠發生很多事了,像是控製不住意識似的,她忍不住幻想,周應淮耐心解答別的女生專業問題的樣子,對方答對了,他略微點頭,看似沒有太大的反應,眼神中卻滿是笑意。對方答錯了,他就輕輕搖頭指出關鍵,語氣雖溫柔,卻有種莫名的掌控力。

許明月心裏一陣陣的不舒服,酸澀、苦悶、失落……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總之,就是一句話,“這麽鬨心呢……”半晌,她嘆了口氣,“不管了。”

然後,她就提起裙擺,快步跑了出去,

路上到處都是穿著漢服參加花燈會的遊客,拖慢了她的速度,大約跑了二十幾分鐘,終於回到了民宿。

見房間的燈亮著,許明月直接推開了門,氣還沒喘勻,就開口問道,“明早幾點的航班?”

見到她,周應淮的眼睛裏閃過一瞬間的明亮,很快,又暗了下去。“你越界了,這麽私人的問題,有要求我報備的嫌疑。”

“小淮哥哥,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清。”桌上的手機裏,傳來了一個女孩的聲音。

果然,是被人介紹對象了,許明月暗暗生氣,他還真耐心解答上了。

“你剛才說的那些資料,可以去裁判文書網,按類型進行搜索。”

一瞬間,她突然產生了一種惡作劇的念頭,畢竟,他之前玩了那麽多花活操作,太過猖狂就應該遭到報應。

於是,許明月悄悄湊了過去,等到對麵開始說話,就按了靜音,然後,挑了挑他的下巴,若無其事地小聲說道,“你嘴唇好像有點乾哦。”

……周應淮的大腦炸開了一陣煙火,用僅存的理智和她拉開了一段距離。

“關於你說的紀錄片,比較大眾的有《是這樣的,法官》,還有一部傳記類的《女大法官金斯伯格RBG》,講述美國聯邦最高法院歷史上第二位女性大法官魯斯·巴德·金斯伯格在法律專業領域為男女平權奮鬥的故事,非常值得看一次……”

周應淮的臉開始泛紅,一路紅到了耳朵根,更顯得皮膚白皙,見狀,許明月揉了揉他發紅的耳朵,用故作無辜的眼神盯著他,“要不要把空調關小一點,你好像很熱?”

“小淮哥哥,你還在嗎?”

好在關了靜音,周應淮輕咳了一聲,略顯急促的呼吸,似乎在克製情緒。

這個稱呼讓許明月心生醋意,故意學了一句,“小淮哥哥,你怎麽不說話?這襯衫質量好像不錯,我可以摸摸看嗎?”

原本這幾句都是撩人的話,但許明月的性格太過虎妞,實在不適合綠茶風格,若是旁邊有人,現場效果肯定像吃了800個油膩男一樣搞笑。

可是,對於接戲的周應淮來說,依舊足夠擾亂心智了。“我這邊臨時有點事,下次再解答你的問題吧。”

說著,他掛斷了電話,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望向玩弄了自己半天的西門慶(許明月),語氣中似乎十分不高興,“根據你的標準,你剛剛又越界了。”

“……越界了那又怎麽著?”許明月莫名也生起氣來,先背德的人明明是他。

“你不怕被人撞見以後那些不可預估的後果了?”周應淮的語氣冰冷,像是瞬間壘砌了高牆。

半晌,許明月想了想,認真回答,“比起失去你,我更願意冒險。”

時間像是停止了,她一直盯著周應淮,用堅定的目光期待他的回應。

為什麽他還不回應?

小劇場:

明明親眼見到了,為什麽事實是另一種樣子呢?

旅途風景再好,也消除不了小氫的焦慮。

他想了一百種可能性,比如《想見你》,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人長得和周應淮、許明月一模一樣。比如修煉千年的蛇妖變成人形時,偷了他們兩個的臉。再比如他誤入了幾秒鐘的平行時空。又或者這個世界本身就是虛擬的,上帝建模的時候偶爾偷了懶……

不管是哪種可能性,小氫都沒有懷疑,三個人同時欺騙自己,畢竟,騙他有什麽好處呢。

當一個人開始懷疑世界的真相以後,勢必爆發出新的思維方式。

“或許,他們倆就應該在一起。”小氫頓時萌生了靈感,“誰說湘琴不可以跟裕樹在一起呢。”

這就是繆斯女神給我的提示。他興衝衝找到了陳易安,展開了對新作品的展望,“創作要有新意,湘琴和直樹在一起太正常了,和裕樹在一起,多有爆炸性!”

“……這恐怕不太好吧。”

“我現在感覺自己就像在茫茫大海上發現了哥倫布一樣激動……”

“是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

“好,那就發現新大陸。周應淮和許明月就是我的新大陸,我一直想像金庸那樣,創造浪漫的愛情,沒有男頻和女頻的界限,就關於愛情本身。”

小氫越聊越嗨,此刻,卡了三個月的故事在他的腦海中火花四濺。

“磕CP是當代人的自由,以後我就天天觀察他們。”

於是,周應淮收獲了一個堅定的支持者,在他不知道的角落。

……陳易安嘆了口氣,“也許,新大陸早就被人占據了。”

畢竟,有人還在想,有人已經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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