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彥聽到趙桓的話,再聽到周圍的議論,更是一臉不忿,高聲道:「官家要羞辱臣,臣該受著。」
「可臣還是要說,明明打不贏,卻執意要耗費國帑,葬送兒郎性命,更置官家的生死不顧,這是絕不可取的。」
「官家被李綱蠱惑,一心一意聽從李綱的,殊不知,這是他們的陰謀啊,他們是為了掌權才這樣……」
啪!!
響亮的一耳光傳出。
李邦彥應聲倒在地上,嘴角都沁出一絲鮮血,臉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皇帝竟然打他了。
怎麼可能?
皇帝怎麼敢?
李邦彥爬起來,重新拿好笏板,鄭重道:「我大宋開國以來,與士大夫共天下。官家身為君上,應該虛心納諫,應該大度不發怒。」
「現在動輒羞辱臣下,實在不應該。」
「滿朝諸公,難道看著我李邦彥受辱嗎?今日我李邦彥受辱,明日焉知不是你們受辱呢?」
殿內,卻鴉雀無聲。
連張邦昌和白時中都沒有表態,一方麵是情勢不明,另一方麵是李邦彥為人恣意,為了權勢無所不用其極,曾經得罪了很多人。
李綱、楊時和種師道等人,就更不會幫李邦彥了。
趙桓打了李邦彥,踱步來到李邦彥的麵前,居高臨下俯瞰著,嗬斥道:「你剛才一句話說得對,大宋的確是與士大夫共天下。」
「這是祖宗定下的規矩。」
「可是你這樣的士大夫,都要割地賠款,不要祖宗打下的江山社稷,朕還怎麼和你共天下呢?」
「你要賣國,朕還支持你,豈不是腦子被驢踢了嗎?」
「嘴上說打仗耗費國帑,有無數百姓戰死,可是割地賠款,被割掉的土地不是錢嗎?賠償的歲幣不是錢嗎?那些被你賣掉的大宋百姓,就該遭到金人奴役嗎?」
擲地有聲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中,無數投降派的官員若有所思。
李綱、楊時和種師道等主戰派,卻是振奮起來。
皇帝主戰!
大宋江山有救了。
李邦彥麵色慘然,抿著嘴道:「官家,打不贏才是最重要的。」
趙桓嘲諷道:「你說打不贏,這次完顏宗望殺到東京城,怎麼就敗給我們了?」
「上一次地方沒什麼準備,全國軍隊也沒動,尚且能擊敗金軍守住國土,如今難道就不行了嗎?」
「你骨子裡軟弱,不願意死戰,不敢死戰,卻把所有人都認為是軟骨頭。」
「我大宋就是不屈服,大宋百姓的骨頭就是硬骨頭,寧願站著死,也絕不跪著生。」
「朕,也如此!」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我大宋無數子民,絕不為奴。」
「朕今天,當著滿朝諸卿的麵,把話撂在這裡了,大宋的任何一寸土地都不能丟,不會割讓給金人。」
趙桓大袖一拂,斷然道:「大宋和金國的交戰,時間要打多久,我們不去做決定。他們要打多久,我們就打多久,一直打到完全勝利。」
李綱聽得熱血沸騰,上前一步揖首道:「官家聖明!」
「聖上聖明!」
楊時眼眶微微發酸。
大宋終於出了個挽天傾的人,未來如何他不知道,卻不會比現在更壞。
種師道、王宗濋等武將也紛紛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