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兩人相向而行。
嶽飛師從周侗,一身槍法絕倫,就算是宮中的製式大槍,不是他的兵器瀝泉槍,也是一槍在手氣勢凜然。
長槍搖動間攻勢如潮,種彥崇則是騎馬猛衝,長槍和馬槊不斷的撞擊廝殺。
兩人馬術精湛,都是以快打快。
嶽飛的槍法在戰場上歷練後,早已經磨礪出來,一桿大槍時而迅猛如雷,時而剛猛暴戾,時而卻輕靈莫測,已經是剛柔並濟。
種彥崇出身將門,家傳的槊法也不遑多讓,馬槊掛著呼嘯聲大開大合猛攻。
兩人交手,讓趙桓一飽眼福。
趙桓讚嘆道:「種公,令孫的馬槊很厲害,未來必然是戰場虎將。如果熟讀兵法,歷練一番後必然是一代名將。」
種師道心中歡喜,嘴上謙虛道:「官家過獎了,嶽飛才是真厲害。他出槍其疾如風,侵略如火,槍法中竟然暗含兵法。」
「他的一身槍法,遠超彥崇這小子。」
「嶽飛,不簡單。」
「您說他帶著騎兵殺入金人的後方,老臣有些相信了。」
趙桓也忍不住笑了。
開玩笑,這是能碾壓金人的嶽爺爺,是真正指揮千軍萬馬的帥才,不是將領這一級。
未來的嶽飛,前途無量,更是他的天下兵馬大元帥。
趙桓繼續看著,廝殺還在持續。
轉眼,交手三十餘招。
種彥崇漸漸落在下風,嶽飛的攻勢卻越來越猛,體力仍然充沛。
長槍搖動,槍尖閃爍著點點寒芒,盪開馬槊的瞬間,一槍如鳳凰點頭,閃電般落在種彥崇的身前三寸。
嗡!!
槍尖震顫,閃爍著寒芒。
再往前一刺,就能洞穿種彥崇的胸口。
「承讓了。」
嶽飛收回大槍,抱拳行禮。
種彥崇臉上露出驚嘆神情,說道:「嶽兄的槍法,輕靈中透著詭譎,剛猛又不失靈巧,剛柔並濟。關鍵是槍法絕倫,在下服了。」
嶽飛神色謙虛,拱手道:「種兄弟的馬槊端的是厲害,根基紮實,迅猛無匹,我好幾次都險些中招。」
兩人都是年輕人,一場較量後反而惺惺相惜。
嶽飛和種彥崇翻身下馬,一路來到趙桓的麵前。
嶽飛抱拳道:「官家,臣沒讓您失望。不過種彥崇的馬槊很厲害,臣佩服無比。」
種彥崇搖頭道:「我輸了,甘拜下風。」
趙桓看著種師道,笑道:「種公,嶽飛取得了勝利,他帶著人突襲金人的大後方,你不會再阻攔了吧?」
「不阻攔了。」
種師道搖了搖頭,正色道:「官家既然要禦駕親征,臣建議不要立刻宣傳嶽飛的消息。等戰事結束,取得了勝利再宣傳,避免朝野譁然。」
趙桓笑道:「這是當然,提前傳出消息,豈不是讓金人有準備嗎?」
「官家,草民有一個請求。」
種彥崇忽然開口,一雙眸子中更閃爍著熾熱的光芒。
趙桓問道:「說說看。」
種彥崇正色道:「嶽兄帶著人突襲金人的後方,草民想要跟著一起去。」
「不行!」
趙桓毫不猶豫拒絕,搖頭道:「種家兒郎本就稀少,種公膝下種浩和種溪,儘皆戰死疆場。」
「你大哥又早夭,種家在你們這一脈隻剩你一根獨苗。」
「一旦你死在戰場上,種家豈不是斷後了嗎?朕如何向種公交代?」
種彥崇眼神倔強,開口道:「官家,種家的確隻有我一根獨苗,可是戰場上的將士,許多人也一樣是獨苗。」
「其他人可以犧牲,難道我種彥崇就高貴嗎?」
「不是這樣的。」
「其他人可以上戰場,我也可以上戰場。我種家的兒郎,寧願馬革裹屍,也絕不苟且偷生,請官家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