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東京城,繁華喧囂。
秦檜在太學的值房內,始終沒有回家。
皇帝讓他首倡遷都,卻沒有告訴任何後續安排。秦檜原本也以為隻是首倡遷都,沒有其他的事情。
現如今皇帝突然改變主意,又不遷都了。
他瞬間就裡外不是人。
朝中的大臣恨他,商人罵他,權貴咒他,都罵他諂媚皇帝,罵他沒有底線,罵他不配當太學正,有無數人問候秦檜的祖宗十八代。
「唉……」
秦檜忍不住嘆息,終究起身熄了燈,準備離開太學回家。
他出了值房,剛到太學門口,還沒走出去,黑暗中一道人影衝出來,大罵道:「秦檜,你個狗雜種!」
嘩!!
一盆黑狗血潑灑了上來。
秦檜被潑了個渾身濕透,濃鬱的血腥味兒縈繞全身,讓秦檜心中作嘔,無比難受。
他擦了臉上的狗血,大罵道:「誰,到底是誰乾的?」
「秦檜,你煽動官家遷都,你活該。」
黑夜中又傳來喊聲。
與此同時,周圍更有戲謔的笑聲,以及嘲諷聲響起。
「秦檜,你不配做人。」
「秦檜,你這輩子就該跪著,死後也要跪著,一輩子做諂媚的人。」
「秦家怎麼出了你這樣的狗東西?」
句句聲音刺耳,讓秦檜臉色愈發鐵青。即便如此,秦檜也沒有任何退步,咬著牙道:「東京富裕,卻沒有任何天險。」
「靠東京城,守不住的。」
「今日爾等嘲笑本官,一旦金人南下,東京再次麵臨危機,爾等怎麼抵擋?一旦擋不住,爾等必定家破人亡。」
「你們否定本官,反對本官,隻是利益受損,出於利益的角度反對,不是出於公心。」
「一群藏頭露尾的小人,有什麼膽量來反對本官?」
洋洋灑灑的一番話,秦檜越說底氣越足,周圍的人也紛紛離開了。
秦檜長舒了口氣。
好在他一張嘴犀利,能言善辯,否則今天不僅被人潑黑狗血,還要被人大罵。
「就算羞辱我,我秦檜也絕不屈服。我秦檜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
他不受影響,反而昂著頭離開。
秦檜從太學到住宅不遠,是徒步走路,距離住宅不到兩裡,前方又有一道黑影閃過,靠近秦檜的瞬間,一個大麻袋籠罩了秦檜的腦袋。
「你們是誰?要乾什麼?趕緊放開我,快放開我!」
喊聲從秦檜口中傳出。
回答秦檜的是棍棒,一棍一棍的砸下,抽打在秦檜的身上,打得秦檜蜷縮著,儘力保護著要害不被打中。
「砰!砰!!」
撞擊聲不絕於耳。
過了好半晌,周圍才傳來聲音:「別打了,再打要死人,我們走!」
一群人迅速跑了,秦檜仍然抱頭蜷縮在麻袋中。
好一會兒,他才緩過來,一點點掙脫出來,渾身淤青,臉上也有兩條腫脹的痕跡。
躺在地上的秦檜,不想動彈了,隻覺得渾身骨頭都散架了一樣。
「官家,臣苦啊!」
「臣因為遷都的事情,遭了無妄之災。您明明要遷都,怎麼突然又不遷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