嘬著麵條，她撐著腦袋，放空了思緒。</P>

卻隱隱捕捉到了從身後不遠外傳來的交談聲。</P>

因為現在是上課時間，食堂空曠，沒什麼人，所以那聲音落入耳內，還算清晰——</P>

“滅絕師太的課，打鈴前十分鐘都要點一次名，惹不起、惹不起，咱們吃完就趕緊從後門溜進去吧。”</P>

“慫什麼？話說阿季下午會來看車隊比賽吧？”</P>

“肯定會啊，江大少爺什麼時候缺席過決賽夜了。”這人正是顧懷南的聲音，“不過江叔最近盯得緊，他不敢貿然走大門，應該從後牆翻進來。”</P>

幾人笑了：“沒想到阿季也會有這麼落魄的一天啊。”</P>

“……”</P>

江大少爺？</P>

江季野？</P>

仿佛枯死的花又活了過來，裴璐瑤甚是驚喜和雀躍，原本懨懨的眸色瞬間發著熠熠生輝的光亮。</P>

整個人就像那挺拔的小草，勃勃生機。</P>

她尋聲看去，隔著兩三張桌子的距離，顧懷南翹著腿毫無形象地吃著粉條，吃得滿嘴都是滑膩膩的油漬。</P>

在喝完了最後的一口湯後，他舔了舔唇，“欸，你們有沒有紙啊……”</P>

“沒，大男生誰他媽出門揣包紙啊。”</P>

“……”</P>

忽地，視野裡出現了一隻白嫩的手，掌中握著一包紙：“我有。”</P>

他眼一眨，下意識伸手接過了紙，“謝了啊。”</P>

這手瞧著應該是個女孩子的手，小小的，莫非暗戀他？</P>

嗯……</P>

等等，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P>

顧懷南猛地抬起頭，正對上裴璐瑤宴宴笑意的一張臉。</P>

“臥槽！居然是你，那個……那個……中文係的那個！”</P>

他才恍然意識到自己並不知道她的名字，最終隻能用中文係三個字來代替。</P>

“中文係有那麼多人，誰知道你說的是誰啊。”她神態悠然，語氣和緩道，“我叫裴璐瑤，記住了。”</P>

“誰管你是王璐瑤還是李璐瑤。”他呸一聲，把那包紙扔給了她，“是你的，我才不稀得用呢，晦氣！”</P>

麵對他張狂的口氣，她臉上倒是表現得平靜，唯獨手下的動作利索地拆開了包裝上的黏貼，抽出了一張紙。</P>

下一秒，眾目睽睽之下，她倏地把紙懟他嘴上，報複一般狠狠地擦，似在發泄情緒。</P>

“媽的，痛啊！”顧懷南向後掙脫開她的魔爪，“你神經病啊，老子嘴都要被你擦破一層皮了。”</P>

他輕輕摸了摸唇，乍然嘶痛一聲。</P>

這副慘狀，讓裴璐瑤感到很滿意，她勾了勾唇，“你欠我一個人情。”</P>

“what？你他媽逗我……嘶……”興許是扯到了嘴角，他哀嚎一聲。</P>

“我在你需要紙的時候，向你伸出了援助之手，這不是人情是什麼？”</P>

“……”他赫然滿目震驚。</P>

這女的知道自己在講什麼嗎？</P>

他被擦破了嘴唇，卻反倒還欠她一個人情？</P>

簡直沒天理啊！！！</P>

“這紙又不是我要用的，是你硬給我擦的，在場的人都是目擊者。”</P>

“那又怎麼樣？反正紙巾擦的就是你的嘴，彆想抵賴。”她並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餘地，徑直伸了手，“我這人沒什麼耐心，也不想等，你現在就把人情還了吧。”</P>

“……”</P>

沒天理，真的沒天理。</P>

顧懷南借著身高優勢狂妄：“不還，你又能把我怎麼樣？打我嗎？”</P>

“打你？”裴璐瑤冷笑一聲，挑眉，“比打你更有趣的，應該是讓你臉麵儘失，從此在江大抬不起頭吧。”</P>

“……你什麼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