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風大，那風都是直接從領口灌進來的。</P>

雖起得早困意仍舊，不過一切都值得。</P>

站在這裡，可以一眼望儘海灣公路與北海的交界線。</P>

那裡正是太陽升起的地方。</P>

“欸，江季野，你快看啊，太陽出來了！”裴璐瑤下意識拉了拉江季野的袖子，指尖指向遠方，語氣裡盛著一簇歡悅的驚喜。</P>

原本青色灰蒙的天空似被劃開了幕布，猶如翻白的魚肚皮，等到幕布儘褪時，淡淡的粉便慢慢彌散，接著一片霞光四射，海天相間的輪廓映出半輪橙紅色的太陽。</P>

陽光透過晨霧漸漸灑向了大地，整個世界好像住進了斑斕十色的油畫裡。</P>

“好漂亮，我要拍下來。”</P>

哢嚓——</P>

伴著熙熙攘攘的聲音，那交相輝映般的色彩被永遠框進了陳舊的相機中。</P>

迎著細碎的光芒，江季野幾分倦意地枕在圍牆上，混著風，似隨口那麼一問，“你很喜歡下雪嗎？”</P>

可現在明明在看日出，他卻談起了與之無關的雪，分明意有所問。</P>

不過，他這麼一問，倒是提醒了裴璐瑤，她頓然眉梢雀躍:“對了，算一算，下個月南江也該下雪了。”濕漉的眼睛漆黑明亮，帶著一縷可憐兮兮的乞求，“江季野，今年我們一起看初雪吧，好不好？”</P>

他已經失約了整整三年，可莫要再失約了今年。</P>

“好不好啊，江季野？”</P>

她這副乖巧的模樣，讓他徒然想起了以前養的那隻金毛，無辜賣萌，惹人喜歡，都有這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P>

看來，她很執著於初雪啊，連夢裡都囈語不停。</P>

他掀了掀眼皮，百無聊賴，“初雪有什麼好看的。”</P>

“當然好看了，第一場雪欸。”她的眼裡有憧憬的微光，“你看我們這個世界，是不是五彩斑斕的？可初雪過後，便是白茫茫的一片，大地被覆蓋，所到之處全是冷峻的氣息，那種蕭條極致的浪漫，有一種末日相愛的感覺，你不覺得嗎？”</P>

事實證明，他比雪還要冷上幾分，“不覺得。”</P>

“……”真是個沒有浪漫細胞的人。</P>

她頗為嫌棄地小聲嘖道:“原來，十幾歲的江季野一點都不浪漫啊，和二十幾歲相比，果然還是老男人香得多。”</P>

不僅會撒嬌，還會疼人。</P>

“嗯？”聞言，他挑了挑眉，目光如深淵般沉斂，“這話說的，難道你見過以後的我？”</P>

“……”她突然啞聲，清了清嗓子後，才軟軟地開口，“哎呀，你彆問了，反正你就發發善心陪我看一場初雪，又不少你幾塊肉。”</P>

最後，她直接撒潑了:“江季野，你他媽彆逼我跪下來求你。”</P>

“……”</P>

這話倒是逗樂了江季野，半晌後，他悶笑著操了聲，繾綣的聲音裡含了幾分難以察覺的溺意，“好啊，我答應你，陪你一起看初雪。”</P>

“真的嗎？你答應我了！”</P>

裴璐瑤太過興奮太過高興了，整個人撞進他懷裡，喃喃自語，“太好了，太好了。”</P>

太好了，所幸這一次你沒有失約。</P>

~</P>

接下來的一周，裴璐瑤把一些重點難題發給薑澤昊，督促他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