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湖心(1 / 2)

假戲真做 春日負暄 1895 字 25天前




船緩緩靠岸了,月上中天,賓客們魚貫下船,紛紛回家團圓去了。沈馥也回家了,沈令儀在家裏做了菜等他。螃蟹月餅是少不了了,還有滿桌子瓜果,姐弟倆也熱熱鬨鬨過個團圓節。

自從於維鴻揭開真麵目後,沈令儀總有些鬱鬱,倒也不是念舊情,隻是覺得自己所信非人,反而連累了家人。沈馥也不知如何開解她才好,隻一味說些俏皮話逗她開懷,自己不吃,隻幫他拆蟹。

先拆蟹腿再開蟹鬥,沈馥使蟹八件使得很熟練,下苦功練過的,肉拆得乾乾淨淨的,蟹殼還可以拚回去。

沈令儀吃著吃著,臉上又沒有了笑容,沈馥知道她在想什麽,說道:“我們明天去看小阿,給他帶點好吃的。”

她又開懷了,吃了好些,看了看坐在對麵的沈馥,突然說道:“約了誰?”

沈馥被他問得一愣,手上捏著蟹腿,眨眨眼,說道:“沒啊。”

“我看你很著急呢,” 沈令儀笑道,“得了別拆了,我吃不下了,睡了。”

沈馥擱下了手上的東西,擦了擦手。沈令儀站起來,朝他張開手,沈馥不明所以,沈令儀嘟噥道:“過來,抱一下。”

他們姐弟雖然親密,但很少有這樣的舉動。沈馥一頭霧水,站起來和她抱了抱。沈令儀在他後背上拍了拍,說道:“你要好好的。”

沈馥摸摸她的頭發,小聲回答道:“好。”

沈令儀在他耳邊說道:“等這些破事都了結了,咱們就不到處跑了,找個地方好好生活,清貧些也沒關係,也不是沒窮過。”

“好。”

“去吧,” 沈令儀說道,“我睡了。”

心虛似的,沈馥慢慢悠悠地把桌子收拾了,看了看時間,已經將近午夜了。也沒聽見有人叫門,門鈴也沒想。沈馥正想著要不乾脆睡覺算了,想來想去還是開門出去了。他在院子裏看了下花草的長勢,又踢了踢被野貓翻起來的泥土。

到最後實在沒事可乾了,沈馥推開院子門,探頭往外一看,外頭空無一人。

沈馥撇了撇嘴,關門回頭,一轉身就撞到了陸既明的身上。沈馥嚇得差點叫起來,慌張間一腳踩中了陸既明的腳趾,陸既明倒吸一口氣,撤回腳,單腳跳了兩下,壓低聲音說道:“我發現你真的克我,每回見麵總讓我掛點彩。”

沈馥沒好氣地道:“誰讓你神出鬼沒?鬼鬼祟祟的。”

陸既明說道:“我在外頭等你好久了,翻了牆正要進去,你開門了我又不好蹦回去,沒來得及叫,你就回頭了。”

“等我乾什麽?” 沈馥問道。

“賞月啊。” 陸既明理所當然地說道。

沈馥就是愛和他對著說:“不是才賞完嗎?”

“人太多了,” 陸既明笑著道,“兩個人賞才行。”

車已經在外頭等著了,又把他們載回到望月湖邊。這一回不是大而華麗的畫舫,是一搜小烏篷船,在水裏搖搖晃晃的,灑滿了月光,到處都沒人了,水波蕩漾,如畫裏一般。

陸既明先上了船,站穩了,回頭朝沈馥伸手。

沈馥先是伸出手去,不知想到什麽又往回縮了縮。陸既明不解,看著他,歪了歪頭。沈馥回頭看了看,在駕駛座上的是楊翎,他向來知情識趣的,汽車遠遠地停著。

沈馥小聲說道:“我剛拆過蟹呢,手上腥氣重。”

蟹的味道腥,得用加了菊花瓣的水仔仔細細地把指甲縫也洗了。沈馥隻用清水洗了,總是想著陸既明不知是不是在外頭等他,竟把這一茬忘了。

陸既明失笑:“這有什麽?快來。”

他朝前伸手一拉,拽住沈馥的手,將他拉到船上。船小,沈馥才踏上去,船兩側搖搖晃晃的,沈馥幾乎站不住,隻能雙手緊緊抓住陸既明的手臂。陸既明扶著他在船頭坐定,自己鑽到船尾去拿船槳。

陸既明脫了外套,隻穿著襯衣西褲,看上去和劃船格格不入。

沈馥扶著船舷坐穩,有點擔憂地道:“你會嗎?入秋了,水可冷了。”

陸既明這兩天抽空學了,自認為學會了,劃個船不在話下,小聲說道:“走著瞧。”

船果真搖搖晃晃地開出去了,水波一圈一圈地蕩開去,蕩碎了星光。船頭將倒映在水中的月分開了,待船駛過,圓月又合二為一。

沈馥坐在船頭,涼風伴著水汽吹拂到臉上,很舒服。陸既明順順利利地將船劃至湖心,月亮賞臉,圓圓地掛在天邊,雲都被風吹散了,比早些時候看的時候美了不止十倍。

陸既明放了船槳,小心地到了船頭,挨著沈馥坐下。

四處都安靜,什麽聲音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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