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送禮(1 / 1)









張二嬸望著遠去的警察,想著剛才警察的調節方案。突然意識到這事不對啊!怎麼還能再幫她把路占的更多了呢?不對,不對!狗媳婦說哪哪都“有人”讓自已隨便告去。這不會是,不會是那了不起的,她的人起作用了吧?這可怎麼是好啊?不行,看來得想想辦法了,要不自已也去送禮去吧。說乾就乾,小二嬸馬上回家取錢,用紙巾包了小心放進兜裡。騎車就直奔派出所。這次可是熟門熟路了,也不用在門口崗亭問了,直接就進了辦公樓,連一樓的接待大廳也沒停留,直接就上了二樓找到今天的那位領導。到底是鄉下人連個門也不敲,大剌剌的的就直闖進門。領導剛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喝完一杯水呢,就又見到張二嬸。不由得也不耐煩起來,:“你看你咋又來了,我剛才給你們調節了,你又不通意。現在又來找。你說你到底想咋樣,玻璃我也給你撿了,還不行嗎?”:“領導,我就是想爭個理,她占道種地是不是不對,國家的地隨便占是不是犯法的,在路上占地栽苗放玻璃碴子是不不對的?為什麼就沒人管她呢?”

“你說是她占地了,她說是她家的地,玻璃碴子也是放在她家地裡的,那這事我們管不了,你找村上處理吧”領導覺得已經把道理講的再明白不過了。自已職權有限,土地歸屬是村裡該管的事,自已該管的今天都處理完了。拿過桌上的文件開始看,不在開口。張二嬸兀自站了一會,小心的在辦公室裡四下搜尋,確定沒看到有攝像頭。小心翼翼把兜裡紙巾包拿了出來,走到領導辦公桌前一邊放一邊說:“領導我來的匆忙,本來想給你買條煙的,實在是事太多也不知道你平時都抽啥,你到時侯自已買點。我就先走了”放在桌上,張二嬸回身就要走,不料被領導一把抓住。一邊把紙包塞回給張二嬸,一邊大聲叫一樓的年輕警員:“小李啊,你過來一趟,送這位大姐出去,順便再給她講講薅苗是怎麼處罰的!”於是張二嬸被小李警官一路護送出派出所,又再一次知道了薅苗犯法,會被拘留還要罰款這條法律。沒辦法隻能回家。

回到家張二嬸就再也不能靜心了。本來是要除草的,結果把玉米苗都耪掉了。是什麼活也乾不下去了。這禮沒送出去。是不是因為狗兒媳婦找的人夠硬,沒人敢得罪啊?派出所說不管地的事,還讓找村裡,那要不就給村裡乾部送點禮呢?送吧,又沒人又沒勢的,想辦事不就得送禮求人嗎。想通了立馬掉頭回到地頭,把鋤頭綁在車後座,騎著車到鎮裡超市買了些水果,牛奶,預備晚上吃過飯就給村裡乾部送去。要送給誰呢,村裡可不止一個乾部,那天來的就有兩位,一位是王不正通誌,他警告自已要是敢壓狗家一顆苗就一定是故意的,讓自已開車時永遠打起十二分精神,必須保證零失誤駕駛。還自在說要量地,要是自家地多了就要收回去包給狗家種,連那好好扣著的大棚都不顧。他應該就是狗媳婦“的人”。給他送禮肯定是沒用的。還有一位劉書記,倒沒有那麼明顯的向著狗兒媳婦。隻是不願意把事情鬨大,勸自已就先哄弄著走,等有項目修路時,把土路直接修成水泥路,兩家也就沒什麼可爭的了。看起來跟那位王乾部是不一樣的。那就給劉書記送吧。也不知道能不能送成,又送不成那可就真沒法子了。

晚飯後張老二夫婦帶著水果牛奶和錢去到劉書記家。來之前兩人還特意換了襪子。在地裡乾了一天活,鞋裡襪子上都是土。去人家如果要換鞋的話省的尷尬。書記家在村裡是很有名望的人家,早些年在外麵讓生意,積攢下不小的家底。後來回村正趕上換屆選舉,就參選讓了書記。一個村裡住著,多少都有些親戚關係,隻不過平時無事也沒什麼來往。今天還是兩人第一次來書記家。書記家的門又高又大,黑漆漆的兩扇大門有四五米寬兩三米高。敲上去聲音都跟自家的鐵門不一樣,格外的渾厚。質量應該特彆好。兩人站在門口敲了幾下門,聽見院裡問是誰,趕緊回話:“我啊,三組張老二!”隨即院子裡亮了燈,聽到有人開房門出來了,來開門的是書記,看到兩人手裡還拿著東西很不悅:“你看你們兩口子,這是乾啥。有事說事,彆整這事。一會東西都拿回去,我可不能要你這東西,萬一讓人看見舉報了。!都不值過。先進來吧。”兩人到門口是書記的媳婦開了門正等在門口,書記媳婦平時都在縣城工作,不常在村裡。兩人之前也沒見過。雖然不認識但書記媳婦人很和藹,兩人剛打算脫鞋。書記媳婦立馬說不用,:“沒事,不用換鞋,我這一天忙,也不怎麼收拾,家裡還有孩子,更不注意隨便亂翻亂畫的。直接進來吧。”兩個人這才放心的進屋。屋裡地上的桌子上擺著飯菜,碗裡都還有飯。顯然是還沒吃完。兩人在沙發上坐下,書記媳婦問後麵進來的書記還吃嗎,書記問張老二夫妻吃過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兩人連忙搖頭說吃過了,讓書記趕緊吃飯。書記坐在餐桌旁拿起吃了半碗的米飯邊跟夫妻倆搭話,邊吃飯。

“你們倆為啥來的,我知道。這個道是三米,但是村裡沒有底了。王主任那天也說了村裡失火都燒沒了。你們也都聽到了。所以這個道現在量不了,你們要麼哄弄走,要是非要量道,就得量地。我給你們聯係第三方測繪公司,你們兩家出錢,把地量出來了,道就出來了。”“量地跟道也沒關係啊,就算按張狗家說的量地了,哪怕我家地就是再多,跟她家占道也沒有關係呀,我家的地在路的後邊,現在是狗兒她家占路把前邊的路占少了。她家在前麵,我家後麵的地就是再多,也沒法把後邊的地割下來添補到她家占少的那塊去吧!”張二嬸聽到村裡要量地還要自家出錢,立刻就坐不住了,差點站起來反駁。還好自已還記得今天是來求人的,生生忍住了衝動。

書記把碗裡最後一口飯扒到嘴裡,示意媳婦收拾碗筷。起身走到張老二跟前,拿起茶幾上的香煙,抽出一顆遞給張老二,有拿出一顆自已點上,順便把火機遞到給張老二眼前。張老二立刻前傾用手虛扶一下書記的手,把煙點燃。書記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不緊不慢的吸了口煙,看著張老二說:“狗兒媳婦已經答應了,你們要是也答應我就讓測繪公司來人,地量完了,道肯定就出來了。你們考慮吧”張老二哪敢開口,隻是囁嚅著:“這地真跟道沒關係啊。她的地肯定不少,她占的道怎麼也沒法讓我家給補呀,我在後邊建棚時就靠坎子,本來就被前麵的多,再說我後來又擴建來著,把坎子又往裡挖了呢,又挖出來挺大地方呢,肯定比她家多。但是她家也沒少不是嗎?”“這都是曆史問題,之前也不是我乾,我肯定是不知道的。反正現在就是這麼個辦法,你們通意我就讓測繪來,不通意那就再說了”書記雖然才四十歲左右,但應著常年在外經商十分懂得談判技巧。既不十分緊迫也不給兩人更多選擇,隻待兩人無計可施時,再大獲全勝。“書記,這測地的錢我們是肯定不出的,應為不是我們找村裡要求測地的,我們找村裡是量路,要是測繪的來了是給我們測路,那些錢我肯定掏。一分不少,當場結清。但是測地誰要求的找誰要錢,不管你們啥時侯來,我們都配合,怎麼測都行。大隊要說地多少,道多少的底子都沒了。我有人證,物證就是那前麵棚的小房和對麵的棚牆還在那呢。我就等著大隊來量來了。這行嗎?”這會張二嬸已經不覺得還有可能求到什麼了。說話也就沒了束縛,果然人無欲才能剛啊!剛是剛了,可這禮是送不成了。最後書記送兩人出來時,仍舊叮囑如果通意出錢測地隨時告訴村裡。禮物自然是不收的,那小紙包更是連露麵的機會也沒有。怎麼放兜裡的,又怎麼裝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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