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醫(1 / 2)

阿寶 沐涼夏 2665 字 3個月前






阿寶(上部) 學醫

“蒼術,常用中藥,性溫,味辛、苦。具有燥濕健脾、祛風、散寒、明目之功能。用於脘腹脹滿、泄瀉、水腫、腳氣萎痹、風濕痹痛、風寒感冒、雀目夜盲;薄荷,性涼、味辛、無毒。具有宣散風熱,清頭目,透疹之功能。用於風熱感冒、風溫初起、頭痛、目赤、喉痹、口瘡、風疹、麻疹、胸脅脹悶……”

五更剛過不久,天還很黑,皇宮內宮南麵的太醫院裏已傳來了韓奕澤小小的念叨聲。

小環端著炭火皺著眉頭看看太醫院藥房裏隱隱的燈光,微歎口氣推開門指揮著宮人們將炭火放在藥房的各個角落裏,再端上暖湯熱粥,叉著腰站在高高的梯子下麵仰頭朝上麵包裹得跟個小毛球似的韓奕澤喊道:“一會兒再背,下來吃個飯先。”

韓奕澤站在梯子的頂端,拉開藥櫥最上方的一個抽屜,拿出一片薄荷片,嘴裏喃喃的背著薄荷的特性。小環一喊他,他便轉個頭,宮人們正恭敬的關門退下,小環叉著腰仰頭凶巴巴的望著他,頗有幾分潑婦的風采。

他為自己的認知抿嘴一笑,順從的爬下梯子洗過手接過小環遞來的青花瓷碗喝著熱湯。香濃的熱湯在嘴裏一轉,他緩聲說道:“這湯裏加了人參、當歸、枸杞、黃芪、山藥、百合……”

一旁坐在桌子上喝湯的跳鼠聽見他的聲音,好奇的抬起小腦袋不解不看著他。小環在一旁撫著額頭感歎道:“殿下,你都要走火入魔了!”

他微微一笑,拿布巾擦擦嘴角,緩緩撥弄著碗裏沉沉浮浮的枸杞子低低的說:“勤能補拙。我腦子不好使,隻能勤快些,才不至於落在別人後麵……”

小環剪著燭芯的手一頓,抬眼看看吃完早飯又爬上梯子背每一種藥材特性的韓奕澤,心中如同打翻了調味瓶,各種滋味都有。

這次她什麽也沒說,隻是將燭火挑亮,吹旺炭火然後輕輕的推開門出去。

天,即將亮了。皇宮中隻遠處的正陽大殿燈火輝煌,其他的地方都還是暗的。小環靜靜的站在藥房門前,身後是韓奕澤低小的背藥材的聲音,身前寬廣的皇宮黑暗而寂靜。她就這麽無聲的站著,守候在門前,欣慰的感受著黎明前最後的黑暗。

小姐,殿下很努力!你,看見了麽?

當蕭白下朝推開太醫院藥房的大門時,陽光也正好順著他修長的身影照進藥房裏。

韓奕澤正背到藥櫥最高一曾右上角最後一閣的何首烏,扭頭看見蕭白來了,便規規矩矩的爬下梯子走到蕭白麵前恭恭敬敬的喊了聲:“先生!”

蕭白點點頭微皺著眉頭看看屋角已燃了大半的燭火,沉吟片刻,提筆寫了幾張方子遞到韓奕澤麵前:“你照這些個方子,每樣抓十副藥!”

韓奕澤接過藥方看了看,單子上密密麻麻寫了一大片藥材的名字和數量,直看得他頭皮發麻。

“不會用稱讓藥童教你,什麽時候你抓完了再來找我。”蕭白一看韓奕澤的樣子就知道他現在的心情肯定和自己當年一樣,便不由得高興起來,踱著小步子往外走。

韓奕澤咋著舌送先生出門,老老實實的推著梯子按著先生開的方子抓藥去,終於趕在晌午和皇帝太子約定吃飯的時間前抓好了藥。

輕吐一口氣,韓奕澤將抓好的藥一包包包好再一捆一捆紮好,擦擦額上的汗珠,再看看天上的太陽,他拎起桌子上自個兒和自個兒尾巴轉圈玩得不亦樂乎的跳鼠,撒腿就往禦書房跑。

正跑到禦花園長廊轉角處時,一個人影從轉角的另一邊走過來,來不及減速的韓奕澤‘砰’的一聲就和那人撞了個滿懷,跌坐在地上半晌沒緩過勁兒來。

韓奕鈞領著一幫大臣的孩子下學正要去練馬場,剛過禦花園長廊,從拐角處就竄出一影子將他撞倒在地上。

韓奕鈞身材高大且肥胖,這一撞不太疼,卻極為丟臉,他憤怒的從地上爬起來衝到那還倒在地上的白影麵前,抬腳狠狠的踹下去。

韓奕澤躺在地上被撞的七暈八素,模糊見一個東西正朝他踢過來,他反射的往旁邊一滾,躲開了那一腳。韓奕鈞見一踢不中就想拿腳踩,一道水藍色的小影子‘嗖’的一聲從韓奕澤懷裏竄出來,揮舞著四個尖利的小爪子朝韓奕鈞麵門撲去,在他那白胖的小臉上留下道道細長的血印。

韓奕鈞見有東西朝他撲來,連忙收腿向後退了幾步,雙手在空中亂揮著想把那東西打落,過了一會兒隻覺得臉上刺痛,他伸手一摸,手裏沾著絲絲血跡。

從地上爬起來的韓奕澤接住跳回他懷裏得意的揮舞著小爪子的跳鼠,一臉歉意的看著有些驚嚇的韓奕鈞,怯怯的從懷裏掏出雪白的小絲帕遞到韓奕鈞麵前畢竟是自己撞了人家,自己的寵物還抓傷了別人的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流血了,擦擦吧!”

“滾開,”韓奕鈞一把打掉韓奕澤伸出的小手。“你少假情假意,要不是你,我上次也不會吐血躺**十幾天!現在是你撞了我還讓這個畜生抓傷了我的臉,我要告訴父皇!”

韓奕澤手上一疼,黯然收回被打得紅腫一片的小手,抱著跳鼠低著頭對他說了句對不起,默默的繞過人群走開。

突然頭皮一陣麻痛,他伸手抓住頭發,仰著小臉抿著唇看著頭頂抓著他的頭發笑得一臉得意的韓奕鈞。

“我已經跟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麽樣?”

“不怎麽樣?”韓奕鈞細細的摩擦著手裏質感細膩的黑亮發絲,隱隱還能聞到上麵帶有絲絲常年沐浴在佛堂熏香裏的那種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清幽味道;俯視著眼下這張微抿嘴唇的精致小臉,他心中隻覺得又愛又恨、嫉妒卻又羨慕,百般滋味縈繞在心頭。“隻是上次咱們驗明正身還沒完事就讓你逃過了,這次咱們有大把的時間!你們說是不是?”

太學堂的學子們是分成兩派的,一派與三皇子韓奕睿交好,這撥人早已去了練馬場;另一派則是以四皇子韓奕鈞為大,現下的學子們便都是他的手下。個個雖有意為韓奕澤求情卻沒人有膽子敢忤逆四皇子,於是隻能心裏著急,乾站在一旁沉默著。

“你放手!”想起上次被扒衣服現在又被當眾羞辱,韓奕澤頓時漲得麵紅耳赤,狠狠的瞪著頭頂上那張腫胖的豬臉。

“你生氣的時候還比較有人氣……”韓奕鈞著迷似的低頭靠近韓奕澤因生氣漲紅而顯得有些豔麗的小臉。

眼見他就要靠上來了,韓奕澤再也忍不住,抓著韓奕鈞的手翻轉身子從韓奕鈞手肘下轉過身,腳尖狠狠的踹上韓奕鈞的小腿骨。

韓奕鈞吃痛的鬆開手抱著腿,韓奕澤冷哼一聲,整整淩亂的頭發和衣衫。“向你這樣不學無術隻知道靠父母家人的孩子,我都覺得丟臉。你有沒有想過,你父母對你的期望,你有沒有想過你長大了要做點什麽?能做點什麽?該做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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