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曾省長發言的時候,他說:“增加這樣一個機構無實在性的意義。第一,省委有研究室,職能大同小異,沒必要。第二,中*央一再要求地方精簡機構,我們卻要增設,與上麵的要求相違背,沒理由。第三,新增這樣的機構,在既無意義,又無必要,還沒有理由的情況下,還要讓省財政一年多撥出幾百萬經費,沒道理啊。”

他一人持反對意見,萬東良有點為難了,“曾省長說的有道理,但大多數人都讚同,你看是不是……?”

在常委會上,省委書記盯著省長這樣說,有點逼其就範的味道。你要是不答應的話,那可以違背大多數的意願啊,用心實在險惡。

曾家輝卻不以為意,淡淡的道:“我可以直言不諱的說,大多數同意並不是他們內心的真實想法,隻是不好意思說罷了。其實這也不重要,我隻是發表一下個人的意見,決策權在省委常委會上,怎麼決定我都接受。但我記得列*寧同誌說過,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而且希臘的柏拉圖也說,真理可能在少數人一邊。我的意見講完了,萬書記定吧……”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曾省長一個人的意見,倒是把所有常委將了一“軍”,包括萬東良在內,都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問題了,要是上麵今後追查新增機構一事,真還有點說不清楚了。

決定者可是要對此負責的。

萬東良想了一下,違心的道:“曾省長提的建議很好啊,我看這事先擱置下來,以後再說吧,暫時確實也沒有增加這個谘詢中心的必要。”

就這樣,曾省長一個人的意見,竟然把這事攪黃了。

會議的第二天,許多人都知曉了其中概況,不少人都驚歎,這省長一個人的意見竟然讓常委會其他同誌都讚成的事落了空,還真有點讓人匪夷所思。

萬東良也不願讓人對曾家輝產生這種感慨,但他不得不放棄,如果這位從京城來的省長一個小報告打上去,恐怕這機構的事還沒正式落成,已經有領導讓自己作說明了,那會因小失大。

誰會乾這種蠢事?

近一段時間以來,省政府辦公廳及政府職能組成部門的人人自危之後,都開始了自覺加強言行約束,工作作風大為好轉。

王與民的賠償一事,也在幾省的協調下,由法院出麵,雙方達成了調解協議,肇事駕駛員再次支付了二十八萬多元的相關費用,加上先前賠償的十幾萬,算是補足了四十萬的賠償要求。

也許是因為這一事的影響,知道的人多了,一些人就想著直接找省長上F了。

這在曾家輝的意料之中,親民的一個不好處理的問題,就是百姓不管大事小事,隻要一遇解決不好,或者解決不及時,就想到越級找上麵的領導了,尤其是自己開了先河的接待,後麵多著呢。

對此,曾家輝也有自己的辦法,他定了一條規則,讓報紙和電視都宣傳了出去:每周五上午為省長接待日,凡事覺得自己需要直接麵見省長的,皆可以提前與省信訪辦預約,由他親自在周五上午接見。

這第一個周五上午預約接待的人叫蘇中平,還有點特彆,因為他說自己是一名殘疾退伍軍人,曾在上世紀七十年代的一場自衛反擊戰中受過腦震蕩,就是這樣一位人士,卻因為上f之事,被下麵的東營市經常拉去“學習班”洗腦,最後受不了,他開始了長達一年的逃亡生活。

他見到曾家輝後說:“我曾經在槍林彈雨的戰場上,流血流汗,沒有一次流過淚。可是,進過這個‘學習班’後,我是害怕了,經常做夢都是自己拚命地跑,後麵一直有群人追趕,我跑得喘不過氣來,簡直就想一死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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