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初兒揉著迷蒙的雙眼,困倦道:“您怎麼在這?”

虞清酒定了定神,鬆了口氣上前道:“終於醒了,我來看看你,現在可還難受?”

虞清酒被初兒那神采奕奕的一眼嚇到,困意都少了幾分,上前關切的坐在床邊慰問。

初兒似乎是劫後餘生還沒緩過神,比平日裡多了幾分脆弱,癟著嘴亮出擦傷的手臂:

“主子,初兒手好疼啊,身上也冷,主子怎麼才來看我。”

她嗓子被煙熏的沙啞,聲音又輕又飄渺,虞清酒眉頭一跳,下意識握上她伸來的手臂查看,觸碰到初兒肌膚的那一刻,瞬間汗毛直豎,身上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她強忍著肌肉反應,死死攥著這隻手臂,才沒讓自己鬆開手,狀若無意問道:

“初兒醒來多久了?可有看到喜鵲去哪了?”

“不、不許提她!”

初兒渾身發抖,忽然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嘶啞破碎的嗓子宛如炸開花的鐵器,刺地虞清酒耳膜生疼。

她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尖叫聲剛落地,就又抬起泛著淚花的雙眼,楚楚可憐看著虞清酒,宛如看待一個負心漢:

“主子隻想著喜鵲姑娘嗎,是不是根本就不在意初兒!”

她壓著沙啞的嗓子,用儘了力氣低聲質問,虞清酒還在攥著她的手臂,聞言安慰:“怎麼會,你是我親自挑來的,當然是你更重要。”

“真的嗎?”

初兒抿了抿唇,抬著眼尾祈求:“那主子抱抱我,抱抱我就相信主子,還沒有人抱過初兒呢。”

虞清酒收斂眸色,順勢抱住了初兒,剛要開口安慰,忽然初兒手臂用力,將虞清酒困在懷裡,一隻手生出漆黑的指甲,眼看就要刺入虞清酒胸膛。

“啊!”

下一刻,變故橫生,初兒尖叫一聲,猛地推開虞清酒,長指甲已經被灼傷,滋滋冒著煙霧。

虞清酒冷眼看著扭曲尖叫的初兒,摸了摸被初兒刺入的方位,竟是那枚佛珠的佛光阻擋了指甲的攻勢。

看來這佛子給的是真東西啊。

虞清酒輕笑一聲,但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她一手持著符紙戒備,果斷咬了一口指尖,擠出血珠隔空在初兒身上畫驅離符。

初兒身上沾了含著法力的血線,抱著頭身體一陣扭曲,尖叫聲刺破雲霄。

最後一陣黑霧炸開,初兒憑空消失,變成一團凝實的煞氣,呼嘯著掙破血線,眼看就要貼在虞清酒臉上。

虞清酒不退反進,腳步穩穩紮根在地,從頭上拔出恭候多時的桃木簪,抹上一層血跡刺向煞氣。

“拿來的孤魂野鬼,也敢在我麵前撒野!”

她厲喝一聲,桃木簪的尖頭眼看就要刺入煞氣邊緣,忽然眼前的空間波紋一樣扭動,尖叫聲和煞氣的呼嘯瞬間消失,身前空空如也。

虞清酒心臟一緊,猛地驚醒,喘著粗氣抬起頭,發現自己居然睡著了,在夢中與惡鬼搏鬥一場,現在驚出一身冷汗,衣服粘膩地貼在身上。

不對勁。

虞清酒虛握掌心,指尖被咬傷的幻痛還在,她站起身借著月光掃視一圈,初兒還安穩躺著,喜鵲卻直愣愣倒在地上。

她連忙上前查看,試探了喜鵲的呼吸後才鬆了一口氣,試了把額頭冷汗。

看似一切如常,但虞清酒清楚剛才不是夢境,而是被拉入夢魘,現在那作亂的邪祟依然虎視眈眈盯著她。

虞清酒神經緊繃著,目光在室內掃視一團,掏出佛珠放在房間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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