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女剛回來待沒幾個月,轉頭又要出遠門。
一回兩回的,小蘇家大人們現在已經很習慣了,分彆的時候能刮出來的傷感擠吧擠吧也就半斤八兩。
年節一到,那點子不多的傷感更是直接拋到九霄雲外。
除夕夜晚飯格外人齊。
蘇霍兩家並到一處吃。
蘇安請來了乾爹大胡子。
甜寶請來了乾爹百曉風。
白彧帶著親爹大搖大擺來湊腳。
人多實在坐不下,堂屋、灶房分桌擺菜。
毒不侵不愛跟那些奸貨混一塊,硬湊到孩子們這邊來,吃口菜抖肩笑兩聲,吃口菜抖肩笑兩聲。
“毒老頭,你不會在那桌下毒了吧?”小麥穗第一個懷疑。
氣得老頭吹胡子瞪眼,“這種喜慶的日子爺爺是乾那種事兒掃興的人嗎?”
說完表情又立馬轉得意,“過完年咱就要出發了,百曉風那龜兒子生怕我不去,見著就叮囑一次……誒呀呀知道爺爺的重要了吧?你們沒我老頭就不行!”
甜寶給他夾一筷子菜,“是,我們沒你不行
一句話捧得老頭尾巴翹上天。
小子幾個不忍直視,再不帶毒爺爺出去放放風,他擱家就真要發瘋了。
“對了,小安子他乾爹估摸也一塊去,我不小心聽了個牆角,大胡子好像有些怪怪的毒不侵不甚在意的又叨了句,“他好像不喜歡幽山那個地方,就跟老頭我不喜歡——來來,吃飯吃飯,吃完了咱扔鞭炮去!”
老頭生硬轉開話題,幾個孩子卻上了心。
甜寶知道,毒爺爺說的是就跟他不喜歡空流島一樣。
大胡子叔叔跟幽山,也許也有什麼淵源。
白彧杵了杵蘇安,低問,“你跟大胡子叔叔最親近,可有聽他提過幽山,或是提過以前的事?”
蘇安眉頭皺起,搖頭,“沒有
乾爹從來不跟他提以前。
身世、來曆等等,從未說過。
幽山麼……
飯後,幾個心裡藏著事兒的大人物聚到霍家院子上棋盤。
大胡子不懂下棋那些玩意兒,隻分得清黑色白色,徑直拉了張凳子坐到爐子旁看火。
顯得格外遺世獨立。
白奎大掌一探把他扒拉了過來,“遠近都是自己人了,過來一塊聊聊,那麼生分作甚
大胡子掙紮,“老子粗人一個,不懂那種風雅玩意兒!”
“我也不懂啊,不懂也裝一裝,好歹糊弄一下門麵不是?”白奎朗笑,“像我,勉強認得幾個大字,一樣在家特地弄了個書房,堆一屋子書,一年也看不上一頁
下棋的兩個風雅人聞言,齊齊笑出聲。
百曉風撚袖落子,許是受年節氣氛感染,平日清傲少了兩分,“白家主,你說話倒是不生分了
“我倆一個兒子,還是霍先生的弟子,又跟大胡子的乾兒子是同門……你說我們幾個還生分什麼?早就扯到一起了白奎一點也不介意被揶揄。
當初他們各自為王,明爭暗鬥就沒停過。
誰也想不到有一天幾人竟然能坐在一處,如這般有說有笑。
但是說實話,他白奎更喜歡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