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
某處山頂,看著白馬族群被雪海吞噬,連翹放聲大笑,興奮癲狂。
“阿銀,樵奴,你們看,他們死了。凡人再能耐,在天地麵前也是不堪一擊。外界把蘇九霓的能耐傳得奇乎玄乎,現在如何?不也被埋在雪底下了嗎?哈哈哈哈!”
山頂雪地瑩光朦朧,樵奴站在女子身後低眸,一言不發。
阿銀跌坐在雪地上,十指扣入雪中,失了魂般,眼睛猩紅。
聽到女子笑聲,她抬起頭來,不可置信質問,“聖女,我們羌族的人也在那裡,他們全死了,全死了!你為什麼不讓族人提前撤離!你要殺蘇九霓,卻讓他們全部陪葬!為什麼?我們的至親都在裡麵!”
“至親?我何來至親?”聖女垂眸,譏笑,“當年不過因為我對外族人生了情,族中就要免去我聖女之位,甚至要讓我受酷刑責罰!那時候族裡人誰曾同情我?便是這些年我繼續統領羌族,下麵的人對我也是頗多微詞明恭暗鄙!這些你都是知道的呀,阿銀,怎麼會問出這麼可笑的話來?”
“你瘋了,你真是瘋了……”阿銀眼睛紅得幾欲滴血,搖著頭喃喃,隨後發瘋般嘶吼,“他們本可以不用死的,你明明可以先讓族人撤離!連翹,原來你從未把族人當人看!”
“你又比我好多少?開啟百殺陣要用族人獻祭,你抓族人的時候也不曾手軟,現在反倒質問起我來了?說到底你現在如此憤怒,不過是因為你阿爹阿娘跟弟妹也被埋在雪底下罷了連翹好整以暇理順被風吹亂的發絲,撚袖轉身準備離開,“從此以後這天下懂得蠱術的就隻剩下你我二人,榮華富貴在前頭等著,一個數千人眾的小小羌族算得什麼呢?阿銀,念在你我主仆一場,你若想繼續跟著我,剛才那些不敬我既往不咎。若不想,你就自行離去,我也不為難於你。就這麼這吧
“哈哈、哈哈哈哈……”瞪著女子倨傲背影,阿銀大笑,笑聲如同悲鳴,充滿嘲諷。
不知是在諷他人,還是在諷自己。
連翹毫不在意,舉步往山下走,於抬眸時看到前方情形,腳步猛地頓住,臉色一變,“你是何人!”
樵奴也在對麵人出現的第一時間擋在了連翹麵前,雙目如電,渾身戒備。
來人一身玄衣與夜色相融,手中長劍在月色與雪色間折射冰冷寒光。
他長相極俊美,周身卻翻滾濃鬱戾氣,氣勢狠厲如惡鬼。
“是你製造的雪崩他一字一頓,右手抬起,長劍直指連翹,雙目猩紅。
連翹見狀沉了眸色,不敢大意,瞥見青年身後還有十數道身影相隨,立刻猜出他的身份,“你就是今日想要闖雪山的人?果然是敵非友,哼!樵奴,殺了他們!”
青年嗓間發出幾聲如泣低笑,下一瞬劍氣如虹,將擋在女子身前的人劈,劍尖直直朝女子刺去。
“我必要你生不如死!”
……
震耳欲聾動靜漸漸減弱,地麵的搖晃震動也逐漸平息。
雪崩停了。
那陣浩大聲勢,持續了不過一刻,此地往昔情景已不複在。
舉目四野,處處雪白。
碉樓不見了,燈光不見了,人聲也聽不到了。
便是身後雪原裡的野獸,也被驚天動靜嚇得躲進了林子深處。
魯嬤嬤失神的看著白馬族曾經居住的地方,眼淚在眼睫凝成了冰。
甜寶鬆開了一直攙扶她的手,偏頭,“白彧,你在這裡照顧嬤嬤跟冰兒,我去把人帶出來
老婦人聞言眼睫劇顫,不敢相信般看著少女,嘴唇反複蠕動卻吐不出一個字節。
她以為少女剛才的話不過是為了安撫她,可是現在……蘇姑娘真能把人帶出來?她真的、真的有辦法?!
便是冰兒也瞪大眼睛緊張地捏緊了衣袖,隨後眼淚悄悄盈在眼眶。
她是信姐姐的!
是信的!
看,姐姐說要去把魯馬叔叔他們帶出來了,姐姐沒有說謊!
白彧沒有二話,“快去快回,我就在這兒等你
“嗯少女應了聲,頭也不回往白馬族地飛去,快如疾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