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小子野得很,但是對付他,原來是有絕招的。
這不就讓她們摸到招了麼。
小榻那邊,甜寶注意力在鳳紅薔身上,是以沒留意聽圓桌旁竊語。
她側頭端詳片刻,冷不丁伸手探向鳳紅薔手腕,搭上她脈搏。
鳳紅薔一驚,“甜寶姑娘?”
“頸側虛白,筋絡青灰,你服過傷宮毒藥,不孕甜寶收回手,嗓音乾淨清冷,聽來冷淡。
花廳裡說話聲一下靜了下去。
眾人視線或落在鳳紅薔身上,或落在甜寶身上。
鳳紅薔本淺笑吟吟,聞言臉上笑意凝滯,不自覺咬住唇瓣,眼圈氤出微紅。
二公主臉色也白了幾許,好一會後她低聲開口,聲音僵硬得似從喉間擠出,“她八歲那年,我給她喝了絕子湯,這件事紅薔知曉。若非如此,她活不到這個時候
白彧即刻聽懂,“紅薔是西陵皇室僅剩的子嗣,一旦喝下絕子湯……西陵皇室就等於徹底絕後了
女皇不納夫。
長公主接連喪子換上瘋癔之症。
二公主膝下隻有紅薔一女,若連紅薔都不能生育,西陵皇室將再無後繼之人。
這才是紅薔能活下來的原因,不能生子的皇室子弟,對某些人便沒了威脅。
也就是說,西陵背後一直有人在殘害皇室後人。
這一點,二公主知情,才會不得不為了保住女兒性命,讓她喝下那碗湯藥。
“這、鳳棠,你怎麼能給紅薔喝那種湯藥?!你、你——!”長公主蹭地站起,不可置信看著二妹,氣得發絲發顫。
鳳棠苦笑,跋扈張揚的婦人,眼底浮上淚光,“長姐,紅薔自出生起到八歲,被人暗算不下十回,若非有三妹儘力保護,紅薔早就折在那些暗算中了……我賭不起,不敢心存僥幸,為了保住紅薔性命,我唯有如此
再嚴密的保護,也難免百密一疏。
她不敢寄望女兒每次都能躲過暗算。
為人母,能如何?
她寧願自己成為皇室罪人,也不想女兒——
親手給女兒喂下那碗湯藥,她何嘗不是心痛如絞!
長公主身子搖晃,及後頹然跌坐椅子,腦子裡浮出畫麵碎片,碎片裡是一個又一個裹在繈褓裡的初生嬰兒。
青灰的臉,冰冷的小手,沒有呼吸……每一具小小的身體都冰冷僵硬……怎麼用力抱在懷裡,都暖不過來!
“不、不……啊、啊!嗚、大寶、小寶——”婦人兩鬢如霜白,雙手用力揪住頭發,麵容哀慟又茫然,眸光不斷碎裂,“痛……痛……寶、寶……”
她嘴裡發出語無倫次的單音,視線急切尋,最後定在白彧臉上,顫巍巍朝青年伸出雙手,淚如雨下,“小寶、我、我的小寶!彧兒,彧兒!”
白彧十指攥起,及後不假思索握住老婦人雙手,快速走到她身邊,把她劇烈顫抖的身子抱住,“……我是小寶,我在呢
他唇瓣張了張,“……娘
老婦人一頓,嚎啕大哭,緊抱青年如抱住浮木,“嗚嗚嗚!彧兒!彧兒在,娘的小寶還活著!彧兒,小寶,我是娘,我是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