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就坐在孿鞮伊不遠,大大方方討論這事,沒有避忌的意思。
白彧手指在桌麵輕點,“我們在這裡休息了好幾天,也差不多該啟程王都了。送佛送到西,把他一塊帶出去
百曉風頷首,蛇眸往旁邊睡房瞥了眼,對上床上躺著的人兩隻眼睛,“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況且在全城無藥可用的情況下把他救了回來,自不能白救,總得對我們有點用
說到這個,毒不侵就格外來氣,“那幾個場的人來硬的不敢,悄無聲息把所有藥鋪能用的好藥材全收走了,以為這樣就能難倒你爺爺!哼!做夢!老子買不著,老子偷得著!”
蘇武望天,可不就是偷來了麼,得虧他們動作快,要不然那麼多藥材就全被燒成灰了。
四個奴隸場的人下手真夠闊綽,把藥材集在一處,他們一偷偷來七八支好參。
睡床處,孿鞮伊沉默。
外間的對話他聽得懂。
這些人也知道他聽得懂。
他雖不知道這幾位有能耐在夷城救下他的究竟是什麼人,但是以他們的本事,若能合作,對孿鞮氏目前是利大於弊的。
他沒有選擇,也不能猶豫。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片刻後,他啟唇,嗓音乾澀嘶啞,“伊……銘記大恩!”
外間六人,“嘖,自然要記。你要是忘了,我們會提醒你
“……”
既要離開,幾人不多想,也不多耽擱。
當夜趁夜,帶著人準備悄悄出城。
孿鞮伊傷勢太重,想要養到能自己行走,至少需要月餘,他們沒那麼多耐心等。
蘇武成了背人的苦力。
毒爺爺他不敢使喚,長冬叔叔他也不敢使喚,白彧他倒是敢使但是打不過,隻能自己上陣。
幾人出城,說悄悄,實則根本悄悄不了。
全城的人都在看著他們。
到得城門處,燈火通明,亮若白晝。
寒冬夜,風雪不歇。
城牆上方弓箭手搭弓備戰,隻待一聲令下。
城牆下,四個場主並立於前,身後是重重肅殺重兵,殺氣四溢。
對麵,甜寶跟白彧立於前,將另五人護在身後,神色沉著淡然。
“明月郡主,我們不欲與你們為敵,你們幾位要走,我們絕不阻攔阿羅涅開口,聲音穿透呼嘯狂風,傳至對麵幾人耳中,他嗓音沉得很,“但是那人是我北場逃奴,我們放你們六人走,你們也請把逃奴給我們留下
孿鞮伊伏在蘇武背上,手指不自覺蜷起,唇角緊抿。
四個場這般陣仗,他們……還會幫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