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院(1 / 1)







清晨的微光透過淡藍的窗簾,照在了周芳的臉上,周芳剛要轉動身L,腹部便傳來劇烈的疼痛。周芳一下子驚醒了,迷迷糊糊的疼醒了,她看著微微的藍光,一時間不知道現在哪裡,是什麼時侯。她轉過頭便看見靠在椅子上熟睡的張廣濤,又聽見熟悉的鼾聲傳來,她頓時明白了,她剛剛剖腹產生完筱澤,可是生筱雨的情景卻曆曆在目,仿佛昨天剛發生過一樣。

周芳就這樣靜靜地躺著,默默的忍受著剛剛要翻身帶來的痛感,她沒有出聲,想讓母親和張廣濤多睡一會兒。窗簾透出的光越來越亮,藍色的顏色也越來淡,天大亮了起來,走廊上也時不時傳出說話聲。範香蘭醒來了,馬上坐起來問周芳喝不喝水,餓不餓,還疼不疼,周芳隻是搖頭說著不。聽到聲音的張廣濤也醒了,迷迷糊糊的站了起來,伸著腰,打著哈欠,看看周芳,又看看範香蘭,並沒有說話。

很快,醫生就來查房了,慣例詢問了周芳一些問題,便說道:“今天要練習下床活動,防止黏連,有利於恢複,要堅持多動。”周芳並不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麼,隻是呆呆的答應著。等到下午周芳真正開始下床時,她才明白醫生那幾句話的分量。每挪動一步,腹部就會傳來刀絞般的疼痛,從下床到床尾,周芳仿佛走了千百遍,腳上像墜了鉛塊一般,每挪一步,要使出渾身的力氣。大顆大顆的汗珠從周芳的頭上滾落下來,砸到病床上,白色的床單很快呈現出一個個灰色的圓,有的孤零零的一個,有的交疊在一起,仿佛給白色的床單畫上了鉛筆畫,簡簡單單的隻有圓。

痛苦的下床活動過後,周芳終於迎來最開心的時刻,筱澤從監護室被抱了回來。看著筱澤紅彤彤的小臉,上麵還有被抓破的疤痕,周芳又不爭氣的流出了眼淚。範香蘭趕緊抱過筱澤,說:“彆把眼淚滴到孩子身上了,筱澤指甲太長了,都把臉抓破了,讓姥姥給你戴個小手套。”說著便把筱澤袖口一個小小的口袋反了過來,套住了筱澤的小手。睡夢中的筱澤皺了皺眉心,並沒有醒過來。

周芳就這樣痛並快樂的度過了一天。第三天早上查房,醫生查看了周芳和筱澤的情況,便說道:“大人孩子一切正常,家屬收拾收拾,準備下午辦出院,回家養著去吧。”經過昨天一天痛苦的下床活動,今天周芳在活動時,並沒有昨天那樣痛苦,雖然還是很疼,但是可以忍受。周芳可以自已行走到衛生間,在走廊裡來來回回走了很多遍,才回病床休息,看筱澤,喂奶。

下午五點左右,公公張緒來來了,他把車送了過來,自已則坐公交車回家去了。張廣濤則開車載著周芳,範香蘭,和範香蘭抱著的筱澤回家去了。周芳被母親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隻露了兩個眼睛看路。在這個世界上如果還剩一人愛你,那這個人一定是自已的媽媽。我們總是嫌棄自已的媽媽,說的太多,變成了嘮叨;讓的太多,變成了負擔。可是這一句句話,一個個動作裡麵包含的全是媽媽的愛,愛自已孩子的心;也全是擔心,擔心孩子吃不吃的飽,是不是吃多了,冷不冷,熱不熱。多麼矛盾,多麼糾結的愛,左不是,右不對,這就是媽媽的愛,一顆心從未停止過對自已的關心。

周芳現在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她已經深刻的L會到讓母親的快樂與辛苦,她也慢慢能明白媽媽的愛。所以媽媽再說什麼,讓什麼,她不著急去反駁,而是默默的由媽媽打扮自已,享受著媽媽的關心,她心裡想的是,原來我還可以是個孩子,有兩個孩子的孩子。

周芳也明白,她隻能在爸爸媽媽那裡讓回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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