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白桁會炒菜嗎...
他會個屁,不過是杜清怕白山撂臉子,隨口一說罷了,畢竟白桁掀了桌子,導致老爺子沒飯吃。
白桁靠在料理台上,領口微開,露出健康的膚色,吐出的喉結上下滾動,他手裏拿著一瓶紅酒,直接對著瓶口喝,深邃的眸子加上有些混血,此時黯的不像話。
大概一個小時過去了,江怡不得不在仆人的帶領下,穿過長廊和花園,向廚房走去。
江怡走在青石小路上,因為怕把發簪弄壞了,於是不久前讓仆人將發簪收了起來,長發則用一個長形發夾固定在腦後,柔和的月光撒在身上,人更顯柔溫婉了。
就在這時,一個小小的人影從長廊的柱子後,探出頭,他穿著白色的衛衣,黑色的短褲,白色的運動鞋顯得臟臟的,正躲在暗處眼巴巴地看著江怡。
江怡聽到聲響,自然會轉頭看,小小的身體藏在長柱後麵,金色的頭發帶著自然卷,根本藏不住,而且,他的小手扶著長柱,露在外麵。
“不要怕,你過來,我不會傷害你。”江怡輕聲道。
小男孩探出半個身體,看著江怡,如同寶石一般藍色的眸子,清澈異常:“是,是你要搶走,我的,我的爸爸嗎?”
江怡眉尾動了動,巴掌大的小臉帶著疑惑,她都不認識他,為什麽要跟他搶爸爸啊...
下一刻,江怡愣住了,她認為的可愛小男孩,此刻手裏拿著一把銀色的搶,因為不高,所以對準的是她的腿。
“不,不可以,搶走爸爸,我不,不要,變成沒人要的孩子。”
一旁的仆人反應極快,快速將她護在了身後:“小少爺,您先把槍放下,那不是玩具,會傷著人的。”
聽到會傷到人,小男孩愣住了,猶豫了一會,然後再次用搶對著江怡:“不會的,不會的,隻會讓她離開爸爸。”
就在這時,一聲槍響傳來,江怡嚇得捂著耳朵,驚慌失措地蹲了下來,她從來沒想過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嘭”的一聲響,身邊的木製燈斷了,狠狠砸向地麵。
數名仆人上前將江怡圍在裏麵,一名女仆舉著雙手:“少爺,您看,真的會傷到人,快把槍給我。”
小男孩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哇”的哭了起來。
江怡全身都在發抖,臉色變得蒼白,剛剛的槍響,仿佛還回蕩在耳邊,如果不是孩子小,準頭不足,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白桁聽到槍響後,快走了兩步,身後端菜的仆人,也是一臉的費解和驚訝,如果沒發生大事,家裏是不會出現槍聲的。
眼前的一幕,讓他臉色瞬間沉了下去,眉睫如同掛了寒霜一般,全身血液逆流。
江怡聽到腳步聲緩緩抬頭,一張美人臉此時已經嚇得毫無血色了,頭發有些淩亂,幾縷搭在肩膀上。
白桁快速蹲下身,將人抱在了懷裏:“不怕,老公在這。”
小男孩看見白桁後,也顧不得哭了,手撐著地麵,爬了起來:“爸爸,嗚嗚...”他也被嚇得不輕,加上大哭,眼圈紅彤彤的,眼尾還掛著淚珠。
“你開的槍?”白桁抱著江怡,垂眸,眼神帶著寒意,看的人不自覺害怕,膽寒。
小男孩張開手臂:“爸爸,怕,怕...”他過年才三歲,話也聽不明白,因為著急,走路都踉蹌。
江怡更加震驚了,比剛剛聽到槍響還要震驚,她仰起頭看著沉著臉,冷著眸的白桁。
白桁低下頭,對上江怡含淚的雙眸:“一會回房間跟你解釋。”
“是不是你兒子?”江怡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隻在乎這一點。
“爸爸兒。”小男孩直接抱住了白桁的腿:“是爸爸兒。”
“先把小少爺,送回去。”白桁沉著嗓音道。
小男孩當然不肯,他好久沒看見爸爸了,一聽說要被人帶走,緊緊抱著白桁的腿,哭的撕心裂肺的,嗓子又尖,大顆的淚珠不要命的往下落。
江怡胸口起伏,她手抵著白桁,他騙了她,還說什麽沒有交過女朋友,沒跟其他女人上過床,那孩子是憑空出現的嗎?
白桁長長歎了口氣:“寶貝,我一會跟你解釋清楚,好嗎?”說著他單手將大哭的小男孩拎了起來。
江怡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白桁騙了她,他有一個兒子,如果她現在鬨,她也許會有危險。
畢竟這裏是白家,白桁說的算。
“我等著你解釋,你先把他送回去吧。”江怡說著往仆人身邊走去,她的手是抖的,滿腔怒火,但是她不能表現出來。
她得想辦法,離開這裏,回家,回到安全的地方去。
小男孩哭鬨的厲害,大有要把自己哭死的架勢,在這種環境下,白桁根本沒辦法好好跟江怡解釋。
“我回房間裏等你。”江怡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從一開始,她就不抱有什麽希望,畢竟白桁年齡在這擺著,身邊不缺女人,但是他得說實話啊,能不能接受那是她的問題...
白桁懷裏的小男孩,不停的哭鬨,拽著他,他隻能先把小的送回去,然後去哄大的。
江怡走了幾步後,看向身邊的仆人:“不好意思,我要去洗手間,你們等我一下。”
仆人們停下腳步等著江怡。
江怡向洗手間走去,然後從另外一個門出了洗手間,前院的人,還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麽。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種感覺,就好像,你深信不疑的東西,突然崩塌,所有的碎片全部落在身上,紮在肉裏,劃在骨頭疼,疼得她想哭,想死。
杜清和白山也聽到了槍聲,他們正往後院走...
“媽,爺爺,後麵出了點事,白桁讓我去找,沈圖。”江怡急匆匆往外走,等白桁反應過來,她就走不了了。
白山和杜清互看一眼,這是發生了什麽大事,竟然需要沈圖進後院,剛剛的槍聲又是怎麽回事。
江怡走的飛快。
到了大門口後,江怡將脖頸上的牌子亮了出來。
因為她覺得這個牌子實在太醜了,所以一直想要拿下來,白桁告訴她,這個牌子代表著什麽,她才把它留了下來,當時感動不行。
沈圖今天護送白山回來,所以就沒走,一直留在外麵守著。
“白桁讓你送我去機場。”江怡說著將牌子給沈圖看了一眼。
沈圖看見牌子後,雖然心有疑惑,但隻能服從,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就在江怡坐上車後,不久,沈圖的耳機出現了聲音。
白桁快步向外麵走著,少有的慌亂和緊張:“沈圖,攔住她。”
他低估了小丫頭的應變能力和反應速度,如果不是爺爺和母親趕過來,問他為什麽要找沈圖,這會,他還不知道,小丫頭要跑!
江怡坐在後座上,難過的要死,白桁,這個老混蛋,竟然騙她...
沈圖握著方向盤,從後視鏡看向江怡:“夫人,車子好像沒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