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給我送啥喜?”張老板隨意地應付了一句,沒什麽興致。
大夥都知道這王文山是個空殼子,光有個老板的稱呼,也沒啥正經買賣,手上更是沒啥錢。
麵上裝的跟這個老板熟,和那個老板鐵,一天天的東一杵子西一杵子瞎倒騰,倒是也能倒騰出來點兒錢,不多就是了。
總之王文山這人沒個正事兒。
加上最近飯店裏的生意很差,張老板心裏煩,沒心情聽王文山瞎扯。
王文山笑了笑,並不在意張老板的態度,“張老板,聽說最近你這飯店生意不咋好,食客們都去對麵的香滿園飯館了。
你這每個月買食材,交房租水電費,還得給員工們開支,得要一大筆錢,收入少了的話,壓力應該很大吧?”
他不等張老板回話,緊接著又說道,“你這的生意不好,對麵香滿園飯館的生意卻很好,每天進店的食客快把飯館的門檻給踏破了。
孫旺祖現在可以說是日進鬥金,他就是沒有尾巴,要是有尾巴的話,那尾巴都能翹到天上去。”
“王文山。”張老板咬了咬後槽牙,臉上的神情冷冷的,也不喊王老板了,直呼其名,“你這是來給我送喜的,還是來給我添堵的?”
誰都知道同行是冤家,尤其他跟孫旺祖還是對門,他們之間的競爭關係更激烈。
提起孫旺祖的香滿園,張老板的心裏又鬱悶又酸澀。
明明一個多月前,世紀大飯店才是鎮上最有名,生意最好,客流量最大的飯店。
毫不誇張地說,世紀大飯店就是鎮上所有飯館裏麵的老大,光是這一天的流水,香滿園折騰一年都不夠。
在世紀大飯店光芒萬丈的盛況下,香滿園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前段時間甚至到了要關門的地步。
可自從一個多月前,香滿園引進了那勞什子鯽魚湯,那小破飯館的生意又起來了,一天比一天紅火,現在更是把世紀大飯店狠狠地甩在了身後,牛氣的不行。
這件事兒就是張老板的逆鱗,提起來能疼死。
偏偏王文山沒眼力介,還翻來覆去地提。
王文山看張老板這反應,心裏別提多高興了,事情全在他的掌控中,“張老板,你可別誤會啊,我真的是來給你送喜的,你別著急,聽我給你慢慢說。
據我所知,香滿園的生意之所以能這麽好,全是因為那鯽魚湯。
世紀大飯店比香滿園名氣大,比香滿園裝修高檔,就連廚師的廚藝都比香滿園厲害。
如果世紀大飯店也做鯽魚湯的話,那食客們不就都回來了嘛,還有香滿園那小破飯館啥事兒?”
“哼,你以為這鯽魚湯這麽好做呢,這燉鯽魚湯講究多著呢,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必須得用鮮活且品質好的鯽魚。
市場上賣的鯽魚要麽死的,要麽又小又腥,熬出來的湯不僅烏漆嘛黑,還特別腥氣。
香滿園用的那種鯽魚,市場上根本買不到。”張老板說完之後,心裏更煩了。
他還以為王文山能出啥好主意。
鬨了半天,是讓他做鯽魚湯搶香滿園的買賣,他倒是想這麽乾呢。
可他上哪兒去弄那又新鮮品質還好的鯽魚啊。
香滿園的買賣紅火,他不是不眼紅,為了能賣鯽魚湯,他還特意去市場上轉悠了好些天,偶爾也能碰到一兩個賣鯽魚的。
可那些鯽魚要麽是死的要麽又小又腥氣,根本沒法兒用。
他甚至還花錢買通了香滿園裏的員工,想探探孫旺祖進鯽魚的路子。
可那個人收了錢,隻告訴他說,來送鯽魚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人,是易水村的,除此之外,再多的信息就沒有了。
眼見著飯店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張老板甚至還想去易水村打聽打聽情況,但飯店裏雜七雜八的事兒不少,沒可靠的人給他看著,他又走不開。
所以耽擱到了現在,他這心裏也是一天比一天煩。
“咳咳,張老板,這還不好說,我媳婦就是養鯽魚的,她手裏正好有一批鯽魚要賣。
不如你買了,也跟香滿園一樣,往店裏一擺,讓食客們現場挑選,然後現宰現燉,我覺得你這買賣一定會比香滿園更紅火。
對了,這就是我媳婦,鯽魚的事兒你可以跟她談談。”
王文山趁機把趙青青推了出來。
他現在這會兒,除了想幫趙青青把鯽魚賣出去,還想給孫旺祖一個教訓。
鎮上的人誰不知道,他王文山最好麵子,結果孫旺祖那個傻缺可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他,還把他的麵子拉下來踩在腳下,一次又一次。
但他又不能直接教訓孫旺祖,想來想去,也隻有借助張老板的勢力了。
兩家飯店是競爭關係,他幫張老板把鯽魚湯做紅火了,把香滿園的買賣都搶過來,到時候香滿園經營不下去了,孫旺祖還怎麽囂張?
還不是得任由他拿捏!
張老板聞言,視線落到王文山旁邊的女人身上,打量了一番,突然想到香滿園那個員工說的,給香滿園送鯽魚的是個年輕的女人,易水村的。
眼前這個女人看著就蠻年輕的,他不由得試探著問了一句,“王太太看著有些眼熟啊,好像之前見過似的,你是哪裏人?”
趙青青被那聲‘王太太’喊得,心裏浮現一抹優越感,又看到張老板臉上有些熱切的笑容,突然覺得嫁給王文山也不全是壞事兒。
起碼這身份上,就比林知瑜強了不知多少倍。
她是尊貴的王太太,林知瑜再怎麽能折騰,也是個十足的臭泥腿子。
趙青青笑笑,“我是易水村的人,可能因為我經常來鎮上,張老板才會覺得我眼熟,不過咱們今天應該是第一次見。”
“哦,是這樣啊。”張老板心頭一下子就火熱起來,年輕的女人還是易水村,那不就是給香滿園送貨的那個嘛。
為了穩妥點,他也沒忘記詳細問問,“之前總去香滿園送鯽魚的是不是你?”
趙青青:……
她一下子就懂了,為什麽張老板的態度一下子變得這麽熱切了。
應該是把她當成了林知瑜。
“是我。”趙青青毫不猶豫地就承認了,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冒充林知瑜了,多冒充幾次又有什麽關係。
反正林知瑜又不知道,不管咋樣先把鯽魚賣出去就好。
“可你不是一直都跟香滿園合作的嗎?而且據說隻供應他一家,你為啥又突然找我合作?”張老板也非常高興,不過高興之餘還有些狐疑。
“香滿園小破不說,那孫旺祖為人也軸,不懂得變通,他那破飯館也不知道能經營幾天。
他不如張老板你敞亮,也不如你眼光長遠,還有世紀大飯店無論是名氣上還是裝修都比香滿園強太多。
我也是為了穩妥,才想跟你們這種有實力的大飯店合作。”
趙青青撒謊無數,所以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把香滿園跟孫旺祖好一頓拉踩。
“行,你說的鯽魚呢,我先看看貨,貨好價錢都好說。”
張老板被趙青青幾句話誇的心花怒放,他也覺得自己比孫旺祖強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趙青青趕忙去提了一木桶的鯽魚過來。
那鯽魚有一手來長,在水裏遊的特別歡,而且賣相看起來還不錯,腥味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