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青這會兒也顧不上趙母了,想到張老板等晚飯結束後,就要找人要教訓林知瑜,生怕錯過好戲,當下決定留在世紀大飯店看熱鬨。
還特意找張老板要了一個包廂,從包廂裏往下看去,所有人的表情都能儘收眼底。
連王文山都無語了。
“你不是說你媽還等著用錢呢?趕緊把錢送醫院去吧,下午我帶你回家裏去見見我媽。”
這事兒已經告一段落,孫旺祖也得到了教訓,王文山頓時沒了興致。
想到自己娶了媳婦,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帶趙青青回去給老母親看看。
趙青青翻了個白眼,苦口婆心地說道:“文山,待會兒鯽魚湯一上,客人們都會讚不絕口,那孫旺祖得什麽臉色,你就不想再看看?”
王文山:……
看看也行。
但興致不大。
搶客人才是最精彩的,至於搶完了之後,孫旺祖還能是啥臉色,無非就是黑綠黑綠的苦瓜臉嘛,他有點兒不明白,那還有啥好看的。
但趙青青不走,他也沒生拉硬拽,現在他見識到了趙青青的厲害之處,對她心上著呢。
世紀大飯店一樓。
“鯽魚湯來嘍。”
十口大鐵鍋一塊兒燉,鯽魚湯很快就端上了桌,隻不過,大夥看著那一小碗鯽魚湯麵麵相覷,誰都沒有動筷子。
“大夥是不是被這鯽魚湯的味道香迷糊了?我跟你們說,這燉鯽魚湯講究特別多,對廚藝要求也高。
毫不誇張地說,我世紀大飯店在做鯽魚湯方麵那絕對是一絕,我敢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對了,你們趕快趁熱喝,這鯽魚湯必須趁熱喝才好喝,涼了容易發腥。”
張老板在店裏來回踱步,聲情並茂地將他的廚藝還有世紀大飯店都誇讚了一番。
他看著無一空座的大堂,心裏高興地連手指斷了都能忍受,已經有多少年沒有過這種滿座的盛況了?
久到他都記不清了。
“張老板,你這湯上的不對啊,我們買的是一份鯽魚湯,不是一碗,你是不是上錯了?”有人沉不住氣,開口問道。
張老板擰了擰眉,看向那個開口說話的食客。
咋滴,又來一個挑事兒的?
咋還沒完沒了了呢。
這鯽魚都是王文山媳婦供應的,跟香滿園的鯽魚肯定都是一樣的,燉鯽魚湯的工序又跟香滿園差不多,所以成品量肯定也差不多。
張老板沒見過香滿園的鯽魚,更沒見過香滿園的鯽魚湯,他單純地以為是那食客有意挑事兒。
“哎呦,你該不會以為我貪了你的鯽魚吧,天地良心,我都是一份用一整條鯽魚,你們不信可以自己看嘛。”
有人用筷子在碗裏翻了翻,確實翻到了一條鯽魚,一手長的鯽魚經過燉煮之後小了一圈兒,一碗湯都能覆蓋住。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用筷子從碗裏翻了翻,毫無意外都是一條小小的鯽魚,當下大夥臉色都不好了。
“張老板,你這是耍著我們玩兒呢?”最先開口的那人用筷子夾起碗裏的鯽魚,語氣很不好,“人家香滿園一份鯽魚湯是滿滿的一大盆,那鯽魚也有兩手豎起那般長,一條鯽魚有三斤重。
喝完湯,鯽魚吃不完的,還可以打包帶回家當下酒菜繼續吃。
你看看你這是啥玩意兒,兩口就沒的魚乾嗎?還有這湯居然才有一小碗,你糊弄孩子呢?”
店裏所有的食客全都目光沉沉地盯著張老板,他之前把他們當成了冤大頭,看在魚湯兩塊五一份確實便宜的份上,他們就不說啥了。
這下可好,張老板直接把他們當成了二傻子!
“怎麽可能,你們開什麽玩笑呢,我跟香滿園用的是同一家的鯽魚。
再說了,我開飯館至今為止,還從來沒見過你們說的,兩手豎起那般長,重達三斤的鯽魚。
哎哎哎,王太太,你趕緊來跟大夥解釋一下,你之前往香滿園送的是不是我這樣的鯽魚。”
張老板一眼看到了二樓包廂臨窗而坐的趙青青,連忙衝她喊了一嗓子。
趙青青抿了抿唇,她在易水村聽李光明提起過,林知瑜養的那鯽魚兩手豎起那般長,每一條都重達三斤以上。
趙青青心裏有股說不清的酸澀,誰能想到林知瑜那個小賤蹄子居然有那樣的本事,可嫉妒死她了。
她這鯽魚確實沒法兒比。
可張老板把她錯認成了林知瑜,以為她就是給香滿園供應鯽魚的人,所以這個謊言還得繼續圓下去。
“各位,你們之前在香滿園吃的那種鯽魚也是我供應的,跟現在你們看到的是同一個品種。
不過之前那種鯽魚個頭太大也太重,腥味兒也難去,經過我認真研究後發現,其實鯽魚在一手來長,一斤左右重的時候,用來熬湯味道最好。
不信,你們嚐嚐看,世紀大飯店這鯽魚湯的口感跟味道是不是比香滿園的強多了?”
趙青青也沒好辦法,畢竟鯽魚的個頭就在那兒擺著呢,她也不能硬把小的說成大的,隻能在口感跟味道上做文章。
她手裏也有一碗鯽魚湯,顏色上看著跟她那天在香滿園喝過的差不多,都是奶白色,聞起來也是正常的魚湯香味。
趙青青很有信心,這些人嚐過味道之後,肯定會讚不絕口。
這個年代的人,大多數為人單純質樸,對於趙青青的話,雖然半信半疑,但還是拿起湯勺嚐了一下。
然後紛紛皺起了眉頭,那口魚湯含在嘴裏,要吐不吐的樣子。
吐吧,這畢竟是花錢買的,兩塊五毛錢呢,每一口都是錢,不吐吧,那十分濃厚的腥氣味兒又非常上頭。
左思右想,還是艱難地把那口鯽魚湯給咽了下去。
“大夥,味道還不錯吧?”張老板也挺有信心,前段時間,見香滿園生意紅火,他也用市場賣的鯽魚做過湯,那湯不僅不容易熬白,土腥味兒也十分厚重,別說喝根本難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