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快被氣的冒煙了,劉招財也知道自己不能發火。
他咂了咂嘴,有些難以接受。
林知瑜咋那麽能氣人呢。
這要是把她娶進門,她還不騎在他頭上作威作福,把家裏弄得雞飛狗跳的?
劉招財忽然想起劉老太太的話,等結了婚,就得給林知瑜立規矩,大嘴巴狠狠抽她幾頓就老實了。
初見林知瑜時,他還覺得這樣不妥,畢竟林知瑜長得這麽好看又能掙錢,好好捧著都來不及,咋能動手打呢。
現在他不那麽想了,他覺得劉老太太說的對。
這女人炸刺不聽話就是欠抽,往死裏狠狠地抽一頓就老實了。
劉招財強忍住抽林知瑜的衝動,臉上硬擠出一抹笑,“表妹,是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你說的對咱們不是一家人。
可咱們說到底還是親戚吧,我好心過來幫忙乾活兒,你不領情就算了,總不能把自家親戚攆出去吧。
還是說,你有錢了看不上我們這些窮親戚了?你這樣對我沒關係,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可這要是讓外人看見了,別人會咋看你?”
劉招財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
他今天可以不發火,可以不抽她,但必須把這個事兒給掰扯明白了,給她好好立立規矩。
不然林知瑜早晚有一天會爬到他頭上來,以後進門之後還了得,老劉家一大家子還不被她給拿捏死。
“親戚?相互來往的那叫親戚,單方麵的糾纏那叫攀扯。
我長這麽大跟你們從來沒來往過,我們家之前日子過不上來的時候,你們也沒幫過我一針一線。
如今我日子好過了,你們倒是來幫忙了,但我不需要呀。
你們說好聽點兒是過來幫忙,說不好聽點兒怕是來打秋風的吧。
前天你奶奶跟你妹妹來打完秋風還不夠,現在又把你派來了。
怎麽著?你們劉家是日子過不下去了,就非得來纏著我,想占些便宜跟好處,是嗎?
她們兩個女人來也就算了,畢竟見識短喜歡占便宜耍討厭,我還能理解。
可你一個大男人怎麽也好意思跑過來打秋風呢?”
林知瑜一點兒麵子都不給他。
她是捅了劉家的馬蜂窩了,這劉家人像是蜇人的馬蜂一樣,沒完沒了地往她跟前湊。
而且劉招財這無恥勁兒跟劉老太太還有劉桂花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
咋滴。
上次潑雞糞還沒有被潑夠啊,非得逼著她一把火把他們老劉家這堆煩人的馬蜂窩給燒掉?
劉招財的臉刷的一下全紅了。
他畢竟是個男人,自尊心特別強,哪兒受得了林知瑜指著他的鼻子說道。
不過即便林知瑜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也沒有走。
劉老太太說了,不管林知瑜如何拒絕,不管她如何嫌棄,就是留在這裏不能走。
劉招財怯懦道,“表妹,話可不能這樣說,前幾年我們家的日子也過不上來,哪還有條件幫助你呀?
而且你以前也沒幫過我們呀。
既然都沒有相互幫助過,你如今又拿這個說事兒,有什麽意思呢?
從今以後我們好好幫著你乾活不就完了嗎?”
林知瑜:……
行吧,她看出來了。
這劉家的人都是一根筋,隻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臉都可以扯下來扔地上不要。
她擰著眉,“上次你奶奶跟你妹妹來,就是你這副樣子,我潑她們雞糞了,咋,你也想被潑一次?”
“行,隻要你高興,別說潑一次了就是潑一百次我也受著。”
劉招財完全不在乎,隻要能把她娶進門,被潑一次雞糞又有什麽關係?
為了給地裏上肥,他從三歲起就在村裏到處幫人家清理雞糞,一直弄到了現在。
所以,林知瑜說的這事兒,他完全不怕。
隻要能留在這裏,別說潑他一身雞糞,就是潑他一身豬糞他都願意。
林知瑜這次真生氣了,她看劉招財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氣的牙都疼了,怎麽就有這種死皮不要臉的人呢。
她可沒那閒工夫跟他扯這個皮。
油鹽不進是吧?不要臉是吧?
那就直接乾仗好了。
她轉身去院子裏找棍子。
直接用手揍劉招財,她還怕臟了自己的手呢。
劉招財笑嗬嗬地看著她的背影,雖然不知道她到底要乾啥,但心裏非常高興,仿佛林知瑜已經是他的人了一樣。
他琢磨著要是直接能住在這裏就更好了。
林知瑜從灶台前撿了一根燒火棍,還是鐵的,拎起來就要去打劉招財。
宋嶼川從屋裏出來,將人攔腰抱住了。
林知瑜正在氣頭上,“嶼川,你別攔著我,今天我要是不狠狠揍這個敗類一頓,我能氣死。”
“不用你動手,我來。”宋嶼川壓低聲音,聲音清冷,帶著一股子安撫人心的鎮定,順勢將她手裏的鐵棍拿了下來。
易水村規定,女人吵嘴打架,男人不能參與也不能動手,同樣男人打在一塊兒了,女人也不能跟著瞎摻和。
但劉招財不是女人,更不是易水村的人,所以完全沒必要遵守那規定。
宋嶼川將林知瑜抱在懷裏,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別生氣了,這事兒交給我就行,你回去陪小豆包看連環畫,好嗎?”
林知瑜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香皂味兒,被氣得煩悶的心頓時就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