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真真從家裏出來,孟浪抬眼看了眼手腕,忍不住抱怨道,“真真,你回家放個東西還放了半個小時?也太磨蹭了些。”
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等人。
孟浪覺得等人這事兒那是低三下四的人才乾的活計,不僅傷自尊還特別的磨人,總之體驗感十分不好。
他有錢啊,從來都是別人等他,他從來不等別人,即便是他親爸親媽,也都是等他,從不會讓他等。
趙真真這一點讓孟浪非常不喜歡。
回家放個東西而已,居然要他等上半個小時,簡直就是恃寵而驕。
怎麽,想拿捏他啊?
趙真真詫異地看了孟浪一眼。
他這是在抱怨嗎?
她覺得挺委屈,也不坐自行車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嘟囔,“孟浪,你這是什麽意思?讓你等我半個小時而已你還不高興了?
女孩子愛美,不得補補妝麽,不然以一副蓬頭垢麵的婦人形象出現在那些員工跟前,他們不會笑話我,隻會笑話你這個當老板的沒眼光。
我做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居然還不高興了,你有什麽資格呀?
再說,我一夜未歸,我媽擔心我的安危,我不得跟她好好解釋一下情況麽,結果就讓你這麽不理解。
孟浪,如果你對我不是心甘情願的,那咱們也沒有談對象的必要,不然咱們就別談了,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就此散了。”
什麽人啊?
他碰自己的時候怎麽不說這種話,現在得到自己了居然是這樣一副嘴臉?
虧她還以為自己碰到了真命天子,打算以後跟他好好過日子。
這還沒結婚沒過日子呢,處在熱戀期他就這樣,等以後結了婚生了孩子,他是不是還想把自己踩在腳底下啊?
合著他之前說的話做的事兒都不是出自真心的唄。
趙真真越想越委屈,她是有知識前途一片光明的新時代女性,可不是村裏沒文化沒見識的老娘們,為了點兒破錢連尊嚴都可以不要,委屈自己討好男人。
她才不會討好孟浪呢。
再說,若不是孟浪舍得給她花錢又對她各種溫柔體貼,還跟她許下山盟海誓,往後餘生會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好好照顧自己,她能答應跟孟浪交往?
他也不回家照照鏡子,看看那副豬頭樣配不配!
幸好,自己心眼多,留了後路,以後還能嫁進京市宋家,不然一頭熱地紮進孟浪懷裏,孟浪又對她不好,那她豈不是得哭死?
趙真真轉身就往家裏走,什麽孟浪可去他的吧。
誰也沒有自己合適了重要。
孟浪也有氣,他從頭到尾隻他媽的說了一句話吧?
還是好聲好氣說的,根本不是趙真真所說的抱怨。
結果可好,他說了一句,趙真真霹靂吧啦的跟炮竹一樣,回了他十好幾句。
她他媽的回家放個東西放了半個小時,讓他頂著大太陽一直等著,也不管他會不會曬中暑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嚎,單方麵地說散就散。
合著談對象就他媽的是她一個人的事兒,跟他沒關係唄。
她想談就談想分就分,想怎麽樣都她一句話的事兒,主動權都在她手裏唄。
孟浪想立馬掉頭走人,他從小到大無論是家裏人還是身邊的朋友,都讓著他,他從來沒有受過這種窩囊氣,從來沒有!
趙真真她憑什麽?
憑他喜歡她慣著她麽。
奶奶個腿的,這臭娘們就是欠抽,多抽幾頓就老實了。
不過,孟浪卻沒有動手更沒有走。
他給趙真真前前後後花了一千多塊錢,差不多把他的老底都給掏空了,就是想著一下子征服她,然後把她娶進家門,給他傳宗接代,幫他照顧父母順帶著伺候伺候他。
不然他是傻缺麽,一下子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那可是一千多塊錢啊,在農村能娶二十來個媳婦兒了,就是在城裏也能娶兩個各方麵都不賴的媳婦兒,婚事兒還能辦的風風光光。
趙真真花了那麽多錢,憑什麽她說散就散?
孟浪忍著氣追上趙真真,將人攔住抱在懷裏,嬉皮笑臉地哄道,“真真,你看看你,我就是隨口那麽一說,你知道的我從小到大被家裏寵慣了,從來沒有等人的習慣。
這會兒太陽正曬,你家附近又沒個陰涼,我在外麵曬了半個小時,這腦袋又暈又難受,渾身像是吸滿水的海綿,一點兒也不爽利。
我這心裏有火,所以說話的態度不好。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有第二次了。
你就看在我誠心誠意想跟你好的份上原諒我一次,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趙真真也不是要真跟孟浪散。
笑話,像孟浪這樣人傻錢多還舍得給她花的冤大頭上哪兒找去?
她好不容易碰上一個,自然得牢牢地抓緊了。
不過趙真真也不能不鬨,任由著孟浪跟她耍狠,嗬嗬……男人第一次耍狠的時候你不製止他,以後男人耍狠就成了家常便飯。
到那個時候再想板過來能難死。
趙真真又不傻,她以後就算嫁了人,在家裏也要占據主導,孟浪不僅要聽她的話,更要事事以她為中心為重點。
因為孟浪對她什麽樣,直接影響到孟浪家人的態度。
她才不要像村裏那些沒文化沒見識的老娘們一樣,男人們對她們不好還傻了吧唧低三下四地跟著,耗儘青春給男人和男人家裏當牛做馬。
她才不要!
其實,她這麽鬨也是為了試探孟浪,畢竟以後兩個人要長期相處,結婚之後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很有可能會相處一輩子。
所以,她得踩一踩孟浪的底線在哪兒。
這麽一試,趙真真心裏樂開了花。
看孟浪道歉時唯唯諾諾的樣子,她看了就想笑。
趙真真決定放他一馬,“看在你道歉態度還算誠懇的份上,這次就算了,下一次再有這種情況,我真的會離開你,不是開玩笑的。”
孟浪心裏都要罵娘了。
不過為了自己的目的,隻能把這口氣咽進肚子裏。
嘴上連連保證著,“你放心,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加工廠食堂的糖醋肉味道不錯,你一定會很喜歡,走,我帶你去吃。”
孟浪想的開,這會兒吃點兒虧就吃點兒虧,等結了婚,把人套牢了,再慢慢收拾也不晚。
到時候趙真真她還敢這麽囂張,就大嘴巴抽她,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多抽幾次。
女人不聽話不老實就得靠抽。
省著她乾什麽,讓她騎在頭上作威作福麽,他找的是媳婦兒不是祖奶奶!
孟浪在哄女人方麵很有天賦,三兩句話又把趙真真給哄開心了,一路上氣氛都挺融洽。
趙真真甚至還有閒情逸致,想起孟浪之前讓他的小弟們揍了宋錦為一頓,這事兒林知瑜知道了嗎?
她會是什麽反應?
應該會很生氣吧,不過應該也無能為力。
趙真真想著想著,臉上便露出來一個開心的笑容,她是真高興啊,發自肺腑的那種。
進了加工廠的大院,孟浪去停自行車,趙真真麵帶笑容如同老板娘一樣在廠裏轉悠著。
看到庫房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她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下來,僵在了臉上。
“怎麽又不高興了?”孟浪把自行車停好,看到趙真真又板著臉,以為她想舊事重提,心裏忍不住有些厭煩。
女人偶爾嬌縱一次可以算撒嬌可以算情調,但他媽的總是嬌縱次擰就讓人膩歪了。
還沒完沒了啊。
“你不是派人守著門口,不讓任何人進廠裏來麽,那林知瑜怎麽在這兒?”趙真真此刻也顧不得孟浪說話的語氣,她朝著庫房門口抬了抬下巴。
孟浪也納悶呢,他明明吩咐了手底下的人,讓他們在門口輪流守著,結果就隻有原先的保安,他那十來個小弟一個也沒看到。
人都去哪兒了?
一定是偷懶耍滑跑辦公室吹電扇去了。
孟浪心裏憋著氣,這幫人就是欠收拾,一頓不收拾尾巴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讓怎麽樣偏不怎麽樣,就這種人還當小弟呢,回頭他有錢了先把他們換了,全給他滾蛋。
孟浪順著趙真真的視線看向庫房門口,女人背對著他們,看不到正臉,頭發綁成了一個簡單的馬尾,穿著一身米色碎花裙,腳下踩著一雙淺色的平底涼鞋。
單憑這身打扮來說,還不如趙真真呢。
“這就是林知瑜?也不怎麽樣啊,連你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孟浪評價了一句。
就這一句,聽的趙真真心花怒放,現在這一刻她看孟浪十分順眼,覺得他是個有眼光的。
趙真真害羞道,“哎呦,你可別這麽說,這廠裏可不比外麵,被乾活兒的人聽了去,會到處亂說的。”
她這會兒已經不介意被村裏人亂說了,說實話,她巴不得他們亂說呢。
畢竟,說林知瑜比不上她的十分之一,這話是在誇她,她有什麽好不樂意的。
孟浪伸手摟住趙真真的肩膀,一副霸主的模樣,“我都說了,你是我孟浪的女人,是這加工廠的老板娘,那些乾活兒的人都依仗著你吃飯,你讓他們留他們便能留,你讓他們走他們就得走。
怕他們亂說做什麽,別怕,誰敢亂說就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