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王爸爸輕輕歎氣：“你們姐妹雖是雙胞胎，外貌長得像，可你們的性格卻不怎麽像。你妹打小就喜歡看小說，長大了尤其喜歡看愛情小說。她比你感性，比你多愁善感，也沒你那麽樂觀。”

“是。”王媽媽低聲：“她畢業以後回老家就業的時候，我們就看出來她內心很不甘，可她還是留下了。相親好幾個男的，其中最好的是小陳。人是她自己挑的，也是她主動去交往，我們並沒有乾涉過多。她對小陳也是帶著一些……不甘吧。”

王瀟瀟不敢將妹妹之前的話說給爸媽聽，但她猜想他們多少知曉一些。

王爸爸壓低嗓音：“她現在還算年輕，還不到三十歲或三十多。等她到了那個年紀，身邊的三姑六婆說來說去，她被現實教訓多幾回，她就不會這個樣子。”

“爸！”王瀟瀟聽得一陣心疼：“您……您怎麽能這麽說啊！”

王爸爸忍不住瞪了瞪大女兒，反問：“我這麽說哪裏錯了？啊？哪裏錯了？”

“你爸沒說錯。”王媽媽拉住大女兒的手，解釋：“你們小我們一輩，遇到的人或事都偏少。瀟瀟，你處的環境一向比較簡單，婆家的人也都非常好，所以你還沒有機會了解現實社會的殘酷和無情。你算是很幸運的一個姑娘家，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幸運。”

王爸爸環顧四周，輕聲：“你瞅瞅，你看看。如果沒有你婆婆公公辛苦大半輩子奮鬥，靠你們自個哪可能住上這麽好的房子。你公公婆婆是上一輩人中的佼佼者。你可曾想過——有多少人能跟他們一樣厲害？我和你媽也算是辛勤勞苦一輩子的人，可我們省吃儉用攢了大半輩子，隻夠養大你們，隻夠在老家買一套普通的小房子。”

王媽媽苦笑搖頭：“瀟呀，世上哪來那麽多的總裁總經理？哪來那麽多的多金俊哥？哪來那麽多高富帥？啊？其實呀，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我們是普通人，你妹也是。所以她選的頂多也隻能是稍微好些的普通人。”

王瀟瀟沉默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王爸爸彎腰扶著沙發邊沿站起身，歎氣道：“人呐，年輕的時候總會想入非非，也是人之常情。現實社會接觸多了，就隻能學著老實，心也會老實一些。殘酷啊，無奈呀，都有很多很多。但每個人都得這麽來，一步步這麽來。”

“你幸運，但你妹不一定也能幸運。”王媽媽低聲：“你們差距太大，也會造成你妹心裏不平衡。越是這樣，她的心就越不甘。我和你爸擔心過，可也沒法子。現在隻能靠你妹自己了。”

王瀟瀟忍不住問：“那你們的意思……？”

“隨她。”王爸爸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管不了那麽多。等她吃了教訓，等她不得不甘心了，也許就能好好踏踏實實過日子了。”

王媽媽淚眼婆娑：“我們嘴上說上一百遍是為了你們好，可你們不一定就覺得好，甚至會覺得煩。沒法子，也許你們能闖出自己一片天來，也可能會過得很糟，但也隻能順其自然，最終怎麽樣就怎麽樣。”

王瀟瀟心裏亂得很，仍堅持安撫爸媽。

“落落工作穩定，長相也算不錯，人緣也挺好的。她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

“也許吧。”王爸爸低喃：“別管太多，由著她去。”

王媽媽紅著眼睛哽咽：“年紀大起來，想要找合適的男人就更難了。算了，還是靠她自己選吧。她自己選的，她自己將來即便後悔了，自己擔著的時候才能甘心。她的性子這樣子，我們越不能乾涉太多，還是由著她吧。”

王瀟瀟腦子裏亂哄哄的，胡亂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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