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活了大半輩子的老將,範將軍的城府要深得多,一看慶懷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趕緊謝恩領旨,還讓手下給了大太監一大筆賞錢。
“金先生勞苦功高,陛下怎麼可以如此?”
送走大太監,慶懷憤怒的一拳砸在桌子上:“男爵就罷了,還是個虛爵……賞銀五百兩……陛下這是在侮辱先生嗎?將軍給那個閹人的賞錢都不止五百兩吧?”
“慶候,慎言!”
範將軍狠狠瞪了慶懷一眼。
慶懷也自知失言,不甘心的砸了一下桌子:“怎麼會這樣?”
他都不知道怎麼去跟金鋒說這個結果。
“紅翎急使從汴京帶回來了一些信件,這是慶國公和夫人給你的,你看看就應該知道怎麼回事了。
”
範將軍過去拉上帳篷簾子,從懷裡掏出兩封信遞給慶懷。
慶懷沒管母親的來信,第一時間打開了慶國公的信封。
範將軍收到的信比慶懷還多,自顧自坐到一旁,也挑了一封拆開。
片刻之後,兩人先後放下信封,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
他們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大康朝堂派係繁雜,這次金鋒的表現太亮眼了,讓其他派係害怕了,所以聯手起來,給皇帝施壓,不允許皇帝重賞金鋒,更不能讓金鋒帶兵。
皇帝也崇尚所謂的製衡之術,也害怕慶國公一派一家獨大,所以就同意了大臣的提議,隻給了金鋒一個虛爵。
反倒是那些紈絝將領們,不管有沒有功勞,隻要帶兵在渭州城的,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賞賜,就連張啟威這個闖了大禍的家夥都有份。
“這次怪我,不該過分強調金先生的功勞。
”
範將軍苦笑說道。
“金先生的功勞本來就很大,如果沒有他,鐵林軍怎麼可能守得住清水穀?”
慶懷不服氣說道。
“話雖如此,卻讓朝中的大臣們更加忌憚金先生。
”
範將軍說道:“鎮西軍中有你我,已經讓很多人不放心了,陛下重賞那些紈絝,也是想讓他們在鎮西軍中製衡你我。
”
“立功者得不到應有的功勳,紈絝們卻被賞賜,這樣下去,誰還會為大康拚命?”
慶懷嗤笑一聲,心灰意冷的離開範將軍的大帳。
該麵對的始終要麵對,聖旨已經送來了,慶懷就算再不甘心,也隻能如實告訴金鋒。
“先生,我知道這個結果對您很不公平,你放心,我一定會寫信回去,讓父親再給先生爭取一下。
”
慶懷說道。
慶國公和範將軍在朝中的勢力也不小,金鋒這次的功勞是實打實的,其他派係想要打壓,也必須付出足夠的代價,要不然慶國公也不會同意。
而這些代價,應該有很大一部分落到了慶國公手裡。
所以慶懷說這段話的時候,心裡有些發虛,就好像他偷走了金鋒的功勞一樣。
“不用了,我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
金鋒笑著搖了搖頭。
“先生,我知道你生氣,我和範將軍也很生氣,我們都會幫你想辦法的。
”
慶懷還以為金鋒在賭氣。
“真的不用。
”
金鋒笑著說道:“侯爺,你應該也知道,我是個懶人。
來戰場,所求不過一個爵位而已,現在已經到手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相對狼煙四起,惡臭漫天的戰場來說,他還是更喜歡寧靜的西河灣。
聖旨到來之前,他一直在擔心,皇帝一紙詔書把他留在軍中。
到時候就麻煩了。
幸好朝堂那些大佬們幫他解決了這個難題。
“可是這個爵位隻是虛爵,連封地都沒有,隻有每個月的五兩俸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