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阻攔?……”
巫哲沒有立刻回答丹珠,而是自言自語道:“金鋒不可能不知道派人去攻打北城,一旦咱們派人阻攔,這支隊伍就會非常危險,為什麼還要派人出來呢?”
沉思片刻之後,才繼續說道:“金鋒派出的這支隊伍,不簡單啊!”
“還請先生明說。”丹珠拱手。
“老朽覺得,金鋒在賭,賭咱們不會輕易出營!”
巫哲說道:“如果咱們不出營阻攔,他們就去奪北城門,如果出去阻攔,派的人少了,他們就順勢吃掉,消耗咱們的有生力量!”
“先生言重了吧?他憑什麼消耗咱們的有生力量?”
丹珠不屑道:“從火把數量看,他們撐死兩千多人,大康軍卒孱弱,還都是慫蛋,最多派三旗步卒,絕對能乾掉他們!”
“將軍聽我把話說完,”巫哲說道,“如果老朽沒有猜錯,金鋒手下那支黑甲戰隊,必定在這支隊伍中,再有一兩千大康士卒輔助,將軍若是隻派三千步卒去,誰乾掉誰可說不定。”
“這……”
聽到黑甲戰隊,丹珠底氣也有些不足。
不過還是不服氣說道:“就算有黑甲戰隊,三千人不夠,派六千人總夠了吧?隻要乾掉黑甲戰隊,金鋒還有什麼依仗?”
“或許這就是金鋒派遣這支隊伍的第二個目的!”巫哲說道:“派出六千人,大營就會空虛,金鋒便可以帶人下山攻營!”
“不可能!”丹珠直接搖頭:“就算派出六千人,大營依舊有數千人,還有防禦工事,金鋒總共才多少人?現在又派出兩千多,敢來攻營就是找死!”
“將軍莫要忘了西川城裡的慶鑫堯!”
巫哲提醒道:“慶鑫堯父子經營西川城多年,手裡不可能隻有孟天海這點人,如果金鋒攻營的時候,他率軍從城內殺出,咱們將腹背受敵,倒是將軍該當如何?”
丹珠聞言,瞳孔微微一縮。
慶鑫堯這些天一直龜縮在西川城內據守,根本不派人出城作戰,丹珠都快忘記了他的存在。
受父親和家訓影響,慶鑫堯沒有成為紈絝將領,是堅定的主戰派將領。
要說他手裡隻有孟天海這一張牌,丹珠都不信。
“當初馮聖跟我說金鋒很難對付,我還不信,現在才知道,他的確是個很厲害的對手。隻派了兩千多人,便給咱們出了一個大難題!”
巫哲歎了口氣,說道:“這一招就是陽謀,咱們派不派人出去阻攔,派多少人去,他都能占便宜。”
“的確厲害,”丹珠點頭,“而且心也狠,派這兩千多人下山之前,金鋒恐怕已經做好了讓他們送死的準備吧!”
“慈不掌兵,戰爭哪能不死人?就看死得值不值!”
巫哲說道:“打仗如同下棋,將軍就是執棋者,如果一個子都舍不得丟,乾脆回家種地好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
很多將軍隻看最後的結果是輸是贏,根本不會考慮將士傷亡多少。
反正親自上前線戰鬥的人又不是他,死多少人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隻要打贏,軍功就到手了。
大不了勝利後再招兵就是。
“金鋒的確是個對手!”巫哲點頭。
心裡也終於開始重視起來。
如果金鋒知道他們這麼評價自己,肯定會覺得很冤枉。
自己明明是很善良的人好不好?
巫哲和丹珠自己的心眼是臟的,就以為彆人也和他們一樣。
其實金鋒早就清楚自己不擅權謀,心也不夠狠。
所以一直遠離朝堂,遠離一切需要鉤心鬥角的地方。